「……」
他猛然轉過頭,望向周宴之。
周宴之等他轉身似的,嘴角噙著笑,朝他微微挑了下眉,溫頌的臉噌的一下紅了。
周宴之的意思不會是……
不可能。
先生好過分。
怎麼可以拿這種事開玩笑?
好在他還保留了一點理智,小聲問:「先生看到那條新聞了,是不是?」
周宴之眼裡的笑意斂了斂。
溫頌已經猜到了,謝柏宇出去之後好長時間才從樓上回來,他就隱隱有預感了。
「其實……其實……」
溫頌糾結半天,終於編出一個理由:「其實那個照片,是記者讓我擺拍的,特意拍得可憐了一點,只是為了博取同情。」
周宴之目光沉沉地望著他。
溫頌低下頭,重複道:「只是為了……為了博取同情,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周宴之什麼都沒說。
一頓飯很快吃完,周宴之要去付帳,溫頌拉住他:「是手機掃碼的,我已經付過了。」
周宴之只好作罷。
他看著溫頌繫上圍巾,忽然問:「你剛剛說,我喜歡方思鏡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溫頌愣了愣,怕周宴之認為他告狀,就支支吾吾說:「也沒有,是我自己瞎猜的。」
「宋暘?」周宴之直接點名。
溫頌驟然變化的表情說明了答案。
周宴之不解,「他明知道我們的關係,還對你這樣說?」
「可能他也誤會了吧。」
「他做我的助理快五年了,我和方思鏡是什麼關係,他不可能不清楚,他是怎麼對你說的?」周宴之的臉色越來越沉。
溫頌第一次實實在在感受到周宴之的怒意,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簡直如火山爆發前的平靜,他這才知道周宴之平日裡對他的小小責備不過春風化雨。
「也……也沒說什麼,就是提醒我。」
「他倒是好心,」周宴之冷嗤一聲,用濕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手,「我還以為他和你沒什麼接觸,原來私底下說了這麼多。」
溫頌更慌了。
雖然他不喜歡宋助理,但他也不想宋助理因他受罰,「先生……」
周宴之仿佛能讀懂溫頌的每一句未出之言:「我會問清楚的,不會隨意處罰。」
「好。」溫頌乖乖點頭。
他們一起回家。
車裡放著一首曲調輕快的英文歌,溫頌怔怔聽著,忽然想起一件事。
「吃飯前,先生為什麼要說,我喜歡方先生?」
「……」周宴之的臉上少有地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我和方先生都是omega。」溫頌認真道。
「我知道,」周宴之很誠實,「但是小頌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我開始胡思亂想了。」
溫頌怔忡片刻,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一笑,就露出兩個小酒窩。
周宴之已經很久沒在溫頌的臉上看到真正會心的笑容了,不免動容,傾身過去撓了撓溫頌的腰,故意逗他:「還好意思笑?」
溫頌起初還咯咯笑著躲,躲不過了就乖乖窩在座椅里,任周宴之欺負。周宴之撓他一下,他就細細弱弱地哼一聲,既不生氣也不求饒,就仰著臉,眨巴著一雙杏仁圓眼,滿是信賴地望著周宴之。
車載香水的味道和信息素的香味似有若無縈繞在兩人的鼻尖,夜色如墨,車外靜謐無聲,在中控屏的微光映照下,周宴之的目光落在溫頌泛著緋紅的唇瓣上。
喉結滾動,他靠近了些。
溫頌一下子僵住了。
先生的視線定定落在他的唇上,溫頌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先生要親他。
他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躲開。
其實先生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拒絕。
如果說之前還有「方先生」這個心理障礙,現在……
他屏住呼吸。
周宴之的唇剛貼上來,不知是誰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叮叮叮」地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兀然劃破曖昧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