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會兒。」溫頌說完就出去了,留下幾個小姑娘面面相覷?
溫頌頂著寒風出門,在臨近的手機專賣店買了一隻新手機,兩千五,老闆還送了他一副耳機,他拿回去送給了婷婷。
婷婷嚇了一跳,連忙推拒:「不要不要,我怎麼可以收?」
溫頌學著周宴之的語氣,「沒關係,也不貴。你是小鈴的朋友,就是我的妹妹,如果實在有負擔,上班之後拿工資了,請我們一起吃頓飯,好不好?」
婷婷猶豫了很久才接受,還舉手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我把我的手機號碼輸入進去了,遇到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叫溫頌。」
婷婷笑著說:「我早就知道,我們都很羨慕小鈴有一個小頌哥哥。」
小鈴在一旁說:「是啊,我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溫頌的心情卻更加沉重。
出了福利院,正巧喬繁給他打電話,詢問昨天的事,溫頌講完前因後果,喬繁鬆了口氣說:「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溫頌越聽越覺得喬繁聲音有氣無力,問他怎麼了,喬繁說:「沒事啊,我剛出車間,這邊溫度高。」
溫頌察覺不對勁,再三追問,喬繁才支支吾吾地說:「最近太忙了,一直加班加點,肯定是一直彎著腰,感覺肌肉損傷了。」
「什麼?」
「你別急,沒什麼大事,我這個腰也是老毛病了,貼點膏藥就——」喬繁察覺到聽筒里的呼呼風聲,語氣都變了:「你別過來啊!」
溫頌比他更快,「我已經在路上了,你跟車間經理請個假,我帶你去醫院。」
「你……哎好吧。」
溫頌下了車,遠遠就看到喬繁在工廠門口等他,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仍顯得單薄,他抬手示意溫頌,而後向溫頌走來。
喬繁出門的時候會戴老式的不鏽鋼管假肢,藏在褲腿里,站著與健全人無異,邁開步伐時,肩膀一高一低,才會顯出殘疾。
溫頌讓他停下,和計程車司機說了聲,麻煩司機一直開到喬繁面前,扶著喬繁上了車。
喬繁很無奈:「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是你對自己太敷衍。」溫頌悶聲說,看了看喬繁慘白的臉,又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繞在喬繁的脖子上。
喬繁反抗,「香死了,我受不了。」
溫頌也不吭聲,只顧著幫喬繁系好圍巾。喬繁沉默半晌,問他:「你怎麼了?」
「沒有。」
「你身體還好吧?」
「挺好的。」
「上回發情期……怎麼度過的?」
「沒感覺到發情期,先生在私立醫院給我開了一款新的孕期抑制貼,挺有效果的,本來還等發情期等得惴惴不安,結果一個月過去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喬繁聽得發蒙,「雖然我不懂,但是沒感覺……也有點不對吧。」
「不知道,我覺得沒有發情期也挺好的。」
「為什麼這麼說?」
「少了很多煩心事,」他把手伸到喬繁的腰側,摸了摸,「還是這邊疼嗎?」
摸到了最酸痛的那一塊肌肉,一瞬間渾身觸電一般,喬繁沒忍住皺起眉頭。
「能不能申請換個車間?」溫頌問。
「已經換過一次了,沒法再開這個口。再說了,裝儀錶盤那些已經是勞動強度很低的工種了,你沒進過衝壓和焊接車間,那才是真的辛苦,特別是衝壓車間,那噪音大的,好多工人耳朵都半聾了……」喬繁說著說著,餘光掃見溫頌的頭越來越低,連忙問:「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溫頌望向窗外,聲音哽咽:「我就是覺得,你受太多苦了。」
「這有什麼?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喬繁緊張起來。
溫頌抹掉眼淚,轉過頭朝他搖了搖頭,「沒有,我能有什麼事?我現在日子過得這麼好。」
「真的?」喬繁不信。
「可能是孕激素搞的鬼,總是想哭,」溫頌望向車窗外,岔開了話題,「醫院到了。」
他帶著喬繁來了一趟市一院,做了一些檢查,醫生診斷為腰肌勞損,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還叮囑喬繁:「要多休息,避免長時間彎腰,最好去做一做針灸理療。」
「好!」
「不行,我得上班。」
溫頌和喬繁的聲音同時響起,醫生愣住。僵持之下,最後還是喬繁搶了先,他為難道:「醫生,我實在沒時間做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