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可以回去繼續做他的貴客。
可靳行簡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拉她走出那道門,走上寬闊平坦的路,只停下脫下身上大衣披在她肩上。
之後穿著筆挺的襯衣西褲,又拉上她手繼續向前。
後院小門在他們身後慢悠悠闔上,鎖眼對齊,在寂靜的夜裡咔嗒一聲。
那件她最熟悉的大衣如今又披在她身上,他的味道和體溫迅速包裹住她。
遲來的末梢神經甦醒前,鼻腔先自作主張地發酸,發澀。
靳行簡步子很大,姜茉很輕地吸了一下鼻子,快步跟上。
她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賴,從他對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所以她沒有喊停,景物在眼角退去時,腦子裡還能忽悠悠地轉著。
祁靜雲會在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呢?
她看到這段監控錄像時會發怒嗎?
她的貴客,就這樣被她拐跑了呢。
這樣想著,姜茉步子更加輕快。
靳行簡回頭看她一眼,邊走邊打通電話,等他帶她走到家門旁的那個路口時,他的車已經等在那裡,司機正恭敬地站在一旁。
姜茉只來得及回頭看一眼燈火通明的姜家院落,就被靳行簡塞進副駕,他關上車門,從車前繞過去,自己坐上駕駛位。
姜家院落在後視鏡中不斷縮小,黑色賓利駛出別墅區時,一輛紅色跑車正駛入,車內震天響的音樂隔著兩扇車門都能聽到,晃過來的車前燈明亮刺眼,姜茉不適地眯著眼眸。
別墅區外街景繁盛、霓虹五彩,長串燈籠掛在路燈上,枯枝樹幹被繞上銀色燈帶,燈一亮,開出一片白盈盈的花。
路上行人小心享受春節最後一個假期。
「想去哪裡?」靳行簡問。
車速不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住姜茉,身上的力氣卻被抽走了,心臟也跟著缺失一角,整具身體空落得隨時能被風吹起。
車窗上映出她蒼白疲憊的臉頰和一雙失了光的眸子,窗外街道川流不息,她披著男人寬厚的大衣,抱著木匣,頭歪在椅背上,聲音輕飄飄的落到靳行簡耳邊,「我想去一個離媽媽近一點的地方。」
靳行簡的目光落過來,打開座椅加熱,又將車暖調高。
「睡一覺吧。」他說。
手機嗡嗡兩聲,跳出沈懷京的消息——
「晚上成元東會過來。」
「你人呢?」
靳行簡沒回,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向城外駛去。
他車速不快,播放一支放鬆情緒的曲子。
想起姜茉沒電的手機,為她充上。
姜茉沒問靳行簡要帶她去哪裡,聽話地閉上眼睛。
大腦卻並不乖順。
姜商元和祁靜雲的對話一遍遍在腦子裡循環迴響。
「雲笙這,是姜家欠她的,也是我欠她的。」
「如果沒有沈家當年的支持,姜家還是那個一窮二白的姜家。」
「後來沈家出事,她沒能帶走一分一毫。」
「如果那時我能幫她一把……」
「靜雲,當初沈家出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時隔多年,姜茉重新記起沈雲笙整夜整夜的咳嗽聲。
小小的她被咳聲驚醒,睜開眼睛,沈雲笙披著一件單薄灰衫,坐在豆黃色燈下,身體跟著咳聲顫抖,手中的筆也顫顫巍巍,幾次提筆,幾次放下,最後輕嘆一聲,留下桌上待修復的字畫,打開木匣,對著一枚破損的玉環發起呆來。
那時她不懂,只能想起夏末時,院子裡即將凋枯的茉莉花。
指尖一點點攥緊,指甲陷入掌肉深處,鈍痛感讓姜茉無法入睡。
駛向城外的路上車輛漸少,逼近的巨大引擎聲格外清晰。
心裡像是有某種預感,姜茉睜開眼睛。
賓利右側正貼上來一輛紅色超跑,車窗降下來,駕駛位上的人臉色潮紅,挑著唇角朝這邊投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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