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對修真界動手。
戚清到現在也沒明白魔君的倚仗是什麼,總不能是那幾十個被種了魔種的修士,這跟派天度宗打下西吾洲有什麼區別?
岳寂卻占據了小人偶方才躺的地方,深深嗅了嗅,含糊道:「到床上再說……」
「?」
戚清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沒好氣道:「一回來就惦記這個?」
「我好想師父。」
岳寂知道他吃軟不吃硬,胡亂蹭了幾下,楚楚可憐地抬起臉看他:「師父,都快四天了……」
戚清被他這副模樣噎得無言了一下。
這孩子初嘗情事,確實不能指望一開葷就能克製得住。
他閉了閉眼,終是深吸一口氣:「……隨你吧。」
衣衫窸窣落下時,儘管已有過經驗,戚清還是做了下心理準備。
他閉著眼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動靜,不由睜開,疑惑地往身上人望去。
昏暗燭光下,岳寂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神色竟帶著幾分罕見的緊張。
「又怎麼了?」戚清無奈地問。
見對方仍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嘆氣幽幽道:「都有過一次了,難道還要為師教你?」
「不是……」
岳寂眨了眨眼,扭扭捏捏地開口:「我這幾日研習了些雙修典籍,想……想在師父身上試一試……」
戚清臉色驟變,當即警覺:「不行。」
他語氣果斷,岳寂拽著他的手晃了晃:「師父——」
戚清冷酷地抽回手:「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上次任岳寂自由發揮都夠嗆,若真學了什麼招數還得了?
岳寂頓時如遭雷擊,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樣,眼圈瞬間紅了,眼巴巴看著他不說話,仿佛再晚幾秒眼淚都要掉下來。
戚清心裡劇烈動搖了一秒,選擇背過身,眼不見為淨。
不料,岳寂又把他翻了回來,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師父……」他軟著嗓子開口。
這人顯然很曉得發揮自己的外貌優勢,越湊越近,那張俊美的臉無限放大,令人目眩神馳。
簡單地說,就是色令智昏。
等到戚清回過神來,已經跨坐在了岳寂的身上。
淡淡的脂膏香氣在空氣里瀰漫,充盈在鼻端之間,岳寂貼上來咬他的耳垂。
濕熱舌尖裹住他的耳垂舔舐,突如其來的酥麻感讓戚清渾身一顫,失了力道,整個人往下沉了幾分。
青年眼睛微微睜大,有些吃力地「呃」了一聲,急促的喘息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偏偏岳寂忽然停下動作,語氣認真道:「魔君已決定近日動手,我們留在魂淵的時間不多了。」
戚清正艱難地起來,聽到這句話,頓時瞪了他一眼,惱怒道:「……你就非得挑這時說正事?」
岳寂十分無辜道:「方才答應過師父要說,弟子豈敢食言?」
「你別太離譜。」
戚清見他還要再頂嘴,又惱又羞,用手捂了他的嘴:「等……等結束再說。」
狗東西,這種時候誰能聽得進正事?
岳寂得了逞,把他手掌一咬,立刻占據了主動權。
……
等到好事終了,先前信誓旦旦要聽正事的人已經昏沉睡去,不知天地為何物。
岳寂吹了燈,在黑暗裡凝視了一會兒懷中人疲憊的睡顏,半晌撥開汗涔涔的額發,在青年頰邊親了一口。
他緊緊環住青年的腰,另一隻手卻取出一張有些特殊的傳訊符,眸光微沉。
符紙上的靈草紋清晰可見,微微發著亮光。
——看來他在等的那些名門正派,離魂淵越來越近了。
第108章 雙簧
霜降, 天寒。
豺乃祭獸,草木黃落,蟄蟲咸俯。
魂淵周圍的晦暗魔氣一夜之間化作蒼茫白霜, 倒懸的城池宛如海市蜃樓,沉寂而詭譎。
而在這片白茫茫深處, 暗影無聲出動。
戚清推門而出時,滿城魔氣稀薄了許多。他仰頭看向天際,數點黑影凌空而立, 多如黑煙, 岳寂亦在其中。
——魔君出手了。
在修真界的討伐大軍壓境之前, 他要以雷霆之勢截殺修士們於半途。
只要無人踏足魂淵,他的目的就達成了——催發暗地裡種下的魔種,在修真界反應過來前, 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