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看不看得見的問題嗎!
戚清輕輕咬了下後牙,暗中發力想掙脫,岳寂卻借勢把他往上一托,動作行雲流水,倒像是懷中人不安分地亂動,偏生這姿勢讓兩人貼得更近,再想掙脫也難了。
他不爽地屈膝頂了一下岳寂,再抬頭時已是一派雲淡風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後方的魔族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眼中嫌惡更甚。
穿過鎖鏈長橋,魂淵深處的隘口近在眼前,這裡才是魔族地界的入口。
魔氣又濃郁了起來,魔族舒服地舒展了一下身子,隨即朝戚清伸出手:「既然公子要去赴會,不如由屬下帶此人……」
金光乍現!
一道長劍驟然橫亘在魔族身前,再進半寸便要見血。
岳寂眸中殺意森然:「你也配碰他?」
魔族悚然收手,背後沁出一層冷汗,語氣終於勉強帶了幾分恭敬:「是屬下逾矩,但……若放此人在城中獨自行走,只怕主上那裡……」
「我自有安排。」岳寂歸劍入鞘,聲音冷淡:「現在,滾。」
待那魔族忙不迭滾了蛋,戚清終於得以落地。
他鬆了口氣,左右活動活動腿腳,道:「好像沒問題了,我自己回去?」
岳寂沒有回答,忽然單膝跪地,大掌握住他的腳踝,力道恰好地揉捏了幾下,溫熱掌心很快順著小腿線條緩緩上移。
戚清眼看他似乎想把全身都捏一遍,連忙按住他的手腕:「行了行了,為師還沒那麼脆弱,趕緊去做你的事。」
岳寂仍半跪在地,扶著他的小腿,仰頭望向他:「那,師父在家等我。」
「嗯。」戚清應了聲,彎下腰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溫聲道:「早去早回。」
黑衣青年眸光微亮,馬上扣住他的後頸親了回來。
唇齒交纏間,水聲嘖嘖,岳寂起了身往他懷裡鑽,戚清抱不住,被親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抵上石壁才勉強穩住了人,氣息略有些紊亂。
「……停,停停停。」
他偏頭避開岳寂意猶未盡的追逐,嘴唇濕漉漉的,替岳寂理了理微亂的衣襟,又道:「快去。」
岳寂放開人,輕輕擊掌。
一個穿著灰衣的半大少年忽然從隘口之後現身,眸子亮晶晶的。
「少主人!」
他高興地喊:「我能出來了嗎?」
岳寂牽過戚清的手,示意道:「照顧好我師父。」
戚清耳根一熱,登時有些窘迫。
早知道還有個小孩一直在旁圍觀,他就不跟岳寂隨地亂親了!
——放電視裡都要被換台的程度。
少年卻渾然不覺難為情,挺直腰板朗聲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岳寂這才沖戚清點了點頭,告別之後,御劍而起。
戚清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中,看向少年:「走?」
「走!」少年拉著他的衣擺,熱情道:「您跟我來!」
隘口後面,一條蜿蜒山路通向盆地中的魔族城池。從高處俯瞰,這座灰暗破敗的城池規模竟不遜於鎏城,只是死氣沉沉,像是早該覆滅的古蹟。
戚清邊走邊問:「你叫他少主人?」
少年點頭如搗蒜:「少主人的名諱不能隨便直呼。」
戚清又問:「那其他魔族為何稱他公子?」
他沒記錯的話,登門的那幾個侍女都稱呼岳寂為「公子」,隔壁四合院的幾個小孩和救過他的魔影卻叫他「少主人」,這個稱呼上的微妙差別讓他有些在意。
「因為少主人是我們蜃族的少主人呀。」
少年仰頭認真解釋道:「少主人一直保護著我們,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被魔氣侵蝕得一乾二淨了。」
戚清聞言一怔:「不是魔族少主?」
這不該吧,以岳寂的天賦和修為,還被魔君委以策反修士的間諜重任,好歹也該混到個第二第三順位繼承人噹噹才像話吧。
少年搖搖頭:「魔君有很多子嗣,即便是少主人,小時候也只能跟我們一起住在偏遠,替那些大人們跑腿辦事……」
說到這裡,他突然緊張地抓住戚清的衣袖:「但您千萬不要嫌棄他,少主人現在可厲害了!」
戚清笑了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輕聲道:「嗯,不嫌棄。」
岳寂確實跟他提過幼年,但那到底是主觀敘述,很多事選擇性地一筆帶過,哪裡及得上別人口中的細節。
青年放柔了聲音,想了想,從納戒里取出幾塊黃糖:「他之前都辦些什麼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少年得了糖,高興得不得了,哪裡還有什麼遮攔,絮絮叨叨地就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