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影按在地上的玉清門掌門還在掙扎,當即挨了魔影的一記耳光:「閉嘴。」
「鬆開。」黑衣青年淡淡吩咐。
魔影依言鬆手,玉清門掌門馬上破口大罵:「小畜生,你們……」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
「呃啊——」
悽厲的慘叫驟然響起,伴隨著的,是半截血淋淋飛落在地的舌頭。
玉清門掌門驚恐地睜大了眼,下意識想撿,轉眼間又是幾道寒光閃過。
十指齊斷,鮮血噴涌。
他終於意識到什麼,渾身恐懼地顫抖起來。
——在這裡,他沒法使用靈力!
同樣的,對面的劊子手明明也無法動用靈力,僅憑一柄長劍,強與弱開始反轉。
十指連心,玉清門掌門痛得眼前發黑,在地上翻滾哀嚎,涕泗橫流。
養尊處優了一輩子的他何曾受過這等折磨?縱使心中恨意滔天,也只能從斷舌處發出「嗬嗬」的聲響。
他一定要殺了這幾個人!
魔影微微彎下腰,笑著問他:「放心,在這裡你想死都死不了,是不是鬆了一口氣?」
這哪裡是鬆氣?分明是生不如死!
他頭醜態盡出,尖叫聲刺得人耳膜疼,岳寂嫌惡地皺眉,一腳將人踹開,再抬頭時,卻正好對上了戚清僵硬的眼神。
戚清敢肯定,自己從沒教過岳寂這般行事,甚至很少在岳寂面前殺人,但看他嫻熟的動作,只怕私下沒少如此行動。
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
魔影適時提醒道:「時間快到了,少主人是再待一會兒,還是直接……」
「等等!」
戚清指著岳寂的手指有點顫抖:「他……就是你口中的少主?」
魔影聳了聳肩,戚清立刻看向岳寂。
黑衣青年身形微僵,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戚清:「……」
……很好,看來岳寂不是最近突發奇想才當的魔修。
早就是了!!
他一口氣上不來,終於暈了過去。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星天。
戚清頭也暈,眼睛也暈,呆呆地看著天,一動也不動。
嘴巴里殘留著新鮮的血腥味——岳寂肯定趁他昏迷時又餵了血。
但他現在根本沒力氣計較這個,連乾嘔的勁兒都沒有了,整個人像是遭了當頭一棒,蔫頭耷腦的。
幸好岳寂習慣性轉頭查看,才發現他已經醒了。
「師父?」
「……別叫我師父。」
戚清木然回道。
岳寂沉默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聲:「師父。」
戚清直接背過身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一轉身才發現,荒郊野地里不止他們兩人。
不遠處烏壓壓地坐著一群修士,個個面色惶恐,不知所措地望著這邊。
什麼情況?都被抓來了?
戚清愣了一下,仔細去辨認那些面孔,發現並不是雲霄宗同行的那些人。雖然有幾個眼熟的,但更多的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他強撐著坐了起來,沉著臉問岳寂:「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雲霄宗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岳寂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那些人,低聲道:「他們的事,師父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暈過去之後,我就把你帶離了雲霄宗。」
「只帶了我一個?」戚清眯起眼:「其他人呢?死了?」
這不能怪他多想,實在是岳寂偽裝得太好,以至於真相揭露後,他看什麼都充滿懷疑,沒有一點可信度。
魔族,而非魔修。
——這意味著,岳寂從始至終都是個魔族。
在他旁敲側擊自己對魔族看法時,在他被黑影騙得團團轉時,在他為勾結魔族的髒水潑來義憤填膺時……岳寂在想什麼呢?
是嘲笑他傻?還是冷眼陪他演戲?
想到這裡,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難為你這麼多年修靈,偽裝得很辛苦吧?」
岳寂臉色白了白,道:「……我並非存心欺瞞師父。」
「是,你不是存心,是我逼你的。」戚清嗤笑道:「我逼你拜入我門下,逼你裝成純良無害的小白兔,逼你演我的乖乖徒弟,是嗎?」
他語氣里不無諷刺,岳寂垂眸,似乎不敢應答。
戚清現在胸痛,心痛,頭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