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威壓釋放出來,剛才蠢蠢欲動的人頓時像被潑了盆冷水,馬上冷靜了下來。
他們可不是這人的對手。
「對了,」戚清好似背後有眼睛似的,晃了晃揚手中籌碼,含笑道:「這場比賽結束了,剛才下注我徒兒的道友們,來領獎吧!」
這話像春風化雨,瞬間驅散了輸家們臉上的陰霾。
幾個原本惱恨的修士頓時眉開眼笑,不甘人後地湧上前來。
……
幾日後。
玄天閣,主峰內殿。
霍誓坐在上首,手中盤著一枚碧綠翡翠,玉色映得他眉眼愈發陰冷:「連著三日去看他比試,他可曾對你另眼相待?」
藍衣弟子垂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聲音小極了:「……有。」
「大聲些。」霍誓停下手中動作,敲了敲桌案,眯起眼道:「你不會在騙我吧?」
「弟子不敢!」藍衣弟子的頭埋得更深了,慌亂道:「我怎敢騙少掌門您呢?弟子的確日日都去觀賽。」
「那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他對你曾對你放下戒心?」
殿內空氣驟然凝固,藍衣弟子喉結滾動,卻不敢回答。
霍誓察覺到什麼,忽然道:「你的佩劍呢?」
「他……他與我交換了姓名!」藍衣弟子額上滲出冷汗,顧左右而言他:「他師父十分信任我,還把我當做知交……」
「蠢貨,我是讓你接近他,沒讓你接近他師父!」
霍誓一掌拍在案上,厲聲道:「你既然得了信任,為何還不動手?是他壓根對你沒興趣?還是他師父提防你?」
見藍衣弟子沉默,霍誓忽而森森道:「……總不會,你動了真心?」
「絕無此事!」藍衣弟子猛地抬頭。
霍誓冷笑:「那為何不動手?你當我是傻子?」
「我……」藍底弟子鼓足勇氣,囁嚅道:「我沒錢了。」
「……」
殿中死一般的寂靜。
藍衣弟子顫抖著掏出乾癟的錢袋,以示自己真的沒說謊,硬著頭皮道:「弟子連佩劍也當出去了,現在根本不敢接近他和他的師父。」
……
戚清賺的盆滿缽滿的第四天,三大宗門聯合頒布禁令,禁止修士私下開盤。
「近日得到舉報,」玄天閣掌門別有深意地朝戚清的方位看了一眼,道:「諸位道友在擂台上努力拼搏,浴血奮戰之時,竟有人假藉助威的名義,行斂財之實,當真是別出心裁啊。」
這話指向性太強,許多人下意識看向了戚清。
戚清但笑不語,岳寂微微掀起眼皮,從玄天閣掌門臉上掃過,又落到掌門後面的霍誓身上,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諸位不辭辛苦跋山涉水而來,更有道友負傷上陣,如此艱辛之際,竟有人藉此為名斂財,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清門掌門隨之發言,場下修士們交頭接耳,很快產生了共鳴,懷疑的目光紛紛投向戚清。
「此言極是!」
戚清忽然朗聲道:「在場諸多道友,特別是如我這般小宗出身的弟子,不僅帶傷參賽,還因囊中羞澀而求醫無門!在下想斗膽問問諸位前輩,我們是否該多給這些為求大道而拼盡全力的後輩們一些關懷?」
高台之上,幾個掌門蹙起眉毛,目光探究,不知道他葫蘆里打算賣什麼藥。
青年長身玉立,左右環顧一圈,聲音清越,字字鏗鏘:「在下不才,願將此次所得七成捐出,協助受傷道友們求醫問藥,餘下三成僅作此番活動開支。」
說著,他沖眾人抱拳:「此舉不為其他,只為能將諸位道友的關懷借我之手一同傳遞出去,修真之路註定艱險,願與諸位共勉,同登大道!」
——七成!
這個數字如一道驚雷炸響。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這個精於算計的年輕人竟會如此慷慨,主動把到手的靈石吐了出來。
要知道天度宗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多少小宗弟子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靈石?難道是在做戲給大家看?
他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消息,到了下午,戚清竟然把捐贈比例提高到了令人震驚的九成!
據傳他在回程途中遇見幾位重傷的散修弟子,心生憐惜,當即決定只留本錢,餘下的靈石全部捐出。
這一舉動徹底扭轉了輿論。
那些曾質疑過他斂財的修士這才想起,入場門檻不過也才一塊靈石而已,多數人花費不足十塊,而戚清兌現獎勵時從不賴帳,出手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