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露出一張岳寂分外熟悉的臉。
——師父!
他的聲音還沒發出去,場景倏忽暗了下來。
黑衣人俯下身,不緊不慢的,與青年身影交疊在一起。
待看清二人在做什麼時,岳寂忽然面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37章 綺夢
黑衣男人捏著青年的下巴, 低頭吻住了他的唇舌。
青年小幅度掙扎了一下,被推在床榻中,黑衣男人丟開劍, 屈膝壓了上去。
青年避無可避,抬手按在他胸口, 把黑衣男人往後推。
黑衣男人看著他的眼睛,短促地冷笑一聲,撫上他的眼尾:「我不過出門了幾日, 師兄又不聽話了?」
說罷, 男人拽下自己的腰帶, 將青年雙手反捆了個嚴實,低頭去吻他的耳朵。
「……你放肆!」
青年嘴唇動了動,終於出了聲。
他的嗓音十分沙啞, 仿佛浸了蜜的鉤子, 落入耳中, 淺淺鉤著人心癢, 和岳寂熟悉的、總是清亮含笑的聲音完全不同。
黑衣男人吐出熱氣, 略微抬手, 簾帳無風自動,層層垂落, 將滿室春光遮得影影綽綽。
他的手隔著衣衫在青年小腹摩挲,掌心帶著薄繭, 低低道:「我這幾日出門老是在想師兄, 偏生回程還有人打著救你的旗號截殺我……當真掃興。」
「誰殺你?」青年眉心微蹙。
岳寂看不清人影, 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悄悄靠近了些。
男人把玩著青年的衣帶,漫不經心道:「叫什麼來著……謝棠?還是謝棣?」
「謝棠?」青年猛地抬眸, 語氣一緊:「你殺了她?!」
一隻帶著暗紅傷痕的蒼白腳踝剛伸出床幃,又馬上被拖了回去。
「師兄的故人,我怎麼敢殺呢?」
黑衣男人陰陽怪氣地應了一聲,攥著那隻腳踝,眯眼淡淡道:「放是放走了……但我不太高興,現在手上沒個輕重,還是不要惹我生氣,嗯?」
青年掙扎一停,偏頭不語,被掐著腰按回了錦被間。
岳寂再也忍不住,驀地伸手去掀那床幃。
——隨後眼睜睜看著手穿了過去。
他驚愕地收回手,翻來覆去的瞧,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實體,也並未被面前的二人察覺。
既然如此……少年心裡一動,索性不再猶豫,徑直穿過了床幃。
黑衣男人正摸著青年的臉,仔仔細細看著他的神態變化,語氣玩味:「師兄,你到底對多少人好過?這般招搖,勾著人忘不了你。」
青年咳嗽了幾聲,恨恨道:「岳寂,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早就還清了!」
聽清名字,岳寂頓時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去盯著黑衣人,死死辨認著那個輪廓。
心臟猛地跳了幾下,除去震驚,卻有種果然如此的恍然。
——果然是他自己!
是啊,除了他,還能有誰能輕易入他夢裡,還有誰敢……對師父這般放肆?
「你說還清就還清?」
「岳寂」連連冷笑,一把扣住青年的手腕,強硬地按在自己心口,「師兄,你聽——這裡曾被你一劍貫穿,它為誰強行挺了過來,你猜猜?」
不等青年回答,他又拽著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脖頸,咬住青年的指尖,語氣帶了一分恨意:「還有這裡,差一點就被師兄的劍劃開……血都快流幹了,可我沒死。」
他抬眸,眼底暗潮洶湧:「是不是很遺憾?」
青年被咬得手指蜷曲,衣帶「嗤拉」一聲遭粗暴地扯了下來,絞緊他的雙手推到頭頂。
衣衫大開,露出衣袍下的點點繾綣,青年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眼尾泛紅,閉上眼又很快睜開:「是!我當時就是想取你性命!如今你要追究,一命抵一命便是,何必這般日日折辱?」
「折辱?」
「岳寂」呼吸發沉,低笑起來,將下巴抵在青年溫熱的頸窩,眼睛一直看著他:「師兄的靈根,若不是我以心血溫養,早就廢了,不是嗎?」
他突然割開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年素白的肌膚上蜿蜒而下,殘忍而美麗。
「躲什麼?」他扣住青年的腰,指尖深深陷入柔軟的皮肉:「當年刺我的時候,可沒見你手軟。」
青年使不上力,像條垂死的魚般徒勞掙扎,輕輕喘息著倒在榻上,任他覆壓上來。
「岳寂」聲音忽然變得溫和不少,指腹輕輕蹭過他的臉頰:「師兄,我想要了。」
青年睫毛輕顫,掃過「岳寂」的手心,沒說話再度閉上眼。
他認命般地低頭,溫順地,緩緩地放鬆了身體。
是默許的意思。
一旁的岳寂早已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