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先吸了一口,這雪茄確實是濃得很,一口吸進去,幾乎嗆著他了。
「好,好東西!」他隨即大喜,那叫一個讚賞。
「一次只能吸兩口,一天只能吸一次。」元卿凌警告。
太上皇忙地就又吸了一口,便叫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剪掉,寶貝似地放回盒子裡頭,然後對逍遙公和褚首輔道:「你們每個人都有一盒,抽了孤的一根,得從你們那邊勻一根回來。」
褚首輔覺得十分神奇,看著一臉享受的逍遙公,「如何?味濃吧?真不能吸多,頭暈。」
元卿凌開了一瓶紅酒,一人倒了點兒,年輕的時候,他們都是喝烈酒,如今年老了,漸漸地就喝比較溫和的陳釀,所以這紅酒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聚在一塊,說了一些大周的趣事,其實也沒什麼趣事,連見聞都沒什麼,基本都是道聽途說,倒是能把許久沒出遠門的三巨頭唬得一愣一愣的。
宇文皓喝了幾口紅酒,激動之下,竟道:「大周有一些馬車,是不用馬拉車就能走的。」
逍遙公嗤笑,「我們北唐也有,不用馬可以用牛啊。」
「不是,什麼都沒有,坐在上頭就自己會走。」宇文皓道。
仨紛紛表示不信的,這絕對不可能,除非是鬼拉車,當然這種情況不是不能發生的,畢竟大周曾傳出過陰兵的事情,宇文皓和他們爭辯,說和鬼無關,但他們對自己所信任的東西是十分堅定的,宇文皓是不可能說服他們仨的。
喝了點兒酒之後,元卿凌就扶著太上皇出去散步,讓宇文皓和逍遙公褚首輔繼續說來自大周但其實來自現代的夢幻事件,爭辯得面紅耳赤歲月靜好。
殿中院子裡的風有些大,元卿凌讓人給他多拿了一件披風,給他裹得嚴嚴實實的,還塞了一個暖手小爐。
太上皇厭煩得很,「孤沒這麼虛弱。」
「天氣冷,多穿點總沒錯。」元卿凌挽著他的手臂,太上皇好幾次想推開她,被她纏得是沒辦法,只好皺著眉頭陪著她走。
「常公公情況還穩定嗎?我回頭去看看他。」元卿凌道。
「還是那樣,吃喝是正常的,就是最近有些懶,沒人督促就不愛動彈。」
「那不行,得讓他動彈起來。」元卿凌蹙眉道。
太上皇眸色沉沉,「到底是年紀上去了。」
「他本是練武之人,底子好,練練就恢復了,他得陪您到九十九呢。」
太上皇便笑了起來,「不盼著九十九,但凡能再活個七八年,看著孩子們大一些,孤就滿意了。」
「那估計上天不許。」元卿凌笑著說。
兩人進了亭子裡頭,元卿凌怕風大,就落了帘子,再叫人生個爐子驅趕寒氣。
「和老五還好嗎?」太上皇瞧著她,眼底竟有幾絲慈祥之氣。
元卿凌告狀,「這不,回京的時候還吵了一架。」
「吵架是情趣,若吵大了,孤給你的御夫杖是幹什麼吃的?總不可叫他太囂張。」太上皇橫眉豎眼,顯然是不幫著孫子的。
元卿凌笑著道:「吵得都要分孩子了。」
「分什麼孩子?他若要滾蛋就滾蛋,孩子是不能分給他的。」太上皇哼道。
元卿凌忙狗腿地道:「對,我就是這樣想的。」
太上皇瞧著她,「吵吵是可以的,但是不可說傷人的話,什麼分孩子之類的以後不許再說。」
「知道了,這一次受到教訓,以後不說的。」元卿凌是故意跟他說吵架的這事,倒不是告狀,而是太上皇喜歡這樣,他想聽到一些情緒的東西,像民間的尋常兒孫跟老人家訴訴苦啊,說說日子啊,反正各種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聽著他才有煙火氣息。
當然了,跟他說的事情,也必須是解決了的事情,若還在吵架,可就不好告訴他了。
太上皇果然就喜歡聽這些,元卿凌又說了些孩子們的事,例如如今孩子就在四爺家不願意回來,太上皇聽了,就笑,「孩子總是喜歡竄門子玩鬧,隔家飯香嘛,不打緊,冷肆那邊護得住他們,愛住便住。」
「可不是呢,還省點米飯錢。」元卿凌笑著道。
太上皇一聽這話就覺得套路,瞪起眼睛,「可別說窮,孤這裡沒多少給你們掏的。」
元卿凌笑道:「在您心裡,我就是那種不孝順總想著啃老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