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匠看傻了,怔愣在那裡。
不知持續了多久,聞先生的晃動停了下來,有人在窗後說了句什麼,聽不清。
聞先生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手肘慵懶地撐在窗台上,抬起夾煙的手放在唇邊抽了一口,又嘆息著吐出。
聞先生被蒙著眼後,優越的鼻子更加顯眼,他仰著頭,撐在窗台上抽菸的樣子像副靡麗的畫,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這支煙就像是中場休息,等他抽完,晃動又繼續了,且越來越激烈。
聞先生的聲音產生波變,突然帶上了哭腔,哀求:「不,不行了,輕點……」
他越求,反而晃得越激烈。到最後他低垂著頭,過長的頭髮完全落下來遮住了臉。
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掐著他的下頜,把他蒙著眼的臉重新抬了起來,手指也探進了他的嘴裡。
本來還能咬牙忍住聲音的聞先生嘴巴被撬開,徹底繃不住了,喪失意識般放肆哀鳴。
小花匠站在樓下,都看呆了。
這時,聞先生身後又探出一張臉,他認識,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他的老闆。
盛星河也沒料到院子裡有人,愣了下,然後視線瞬間變得冰冷帶刃,那睥睨的眼神極具壓迫感,還有點宣誓主權的威脅意味,看得小花匠心裡一驚。
他工具也不要了,直接轉身就走,跑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旁邊裝水的鐵桶。
什麼聲音?
聞亦渾身一僵,在劇烈的顛簸中努力抬起手,把臉上的領帶扒開一條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盛星河弄到了窗邊。
他透過那條縫隙朝樓下看去,看到桂樹旁邊刨出還沒來得及填上的坑,旁邊隨意地丟著挖土的鐵杴,倒在地上的鐵桶。再結合他剛才聽到的像是有人跑走的聲音,頓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盛星河是故意讓別人看見的。
這是聞亦心裡第一個冒上來的念頭。
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這麼揣測盛星河,但現在的盛星河變了好多,他們之間也有太多東西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聞亦低垂著頭,劉海遮著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有摳在窗邊的手指隱隱發白,看起來非常用力。
盛星河到了緊要關頭,粗喘一口氣,驀地把聞亦摁了下去。
聞亦驚喘一聲,被死死摁在窗台上,肋條正好抵在窗台的邊棱上,隨著衝擊的力道一咯一咯,生疼。
更疼的是心臟的位置,被挖空了似的,冷風不停灌進來。
身後盛星河的胸膛明明滾燙,聞亦卻感覺遍體生寒。他低著頭,一直熬到盛星河結束,都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