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亦,偏偏在現在故意系上這條領帶,不管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對盛星河來說,都只能看到惡意的利用和羞辱。
聞亦顯然在他的提醒下想起了兩年前,盛星河送自己這條領帶時的情景,眼中閃過一絲愧意,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盛星河五官太立體,濃顏的凌厲長相,表現強勢的時候會顯得攻擊性很強。
此時他冷著臉,眉宇間儘是陰沉,說:「上次穿成那樣勾引我,這次又故意系這條領帶。你為了讓我放棄收購還真是煞費苦心,是不是除了這種事你就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聞亦背靠著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盛星河又說:「可是怎麼辦?我越是想起以前,就越是討厭你。」
聞亦臉色白了又白,這些話無疑再次對應了一周前,盛星河在酒店房間說的那句「你也覺得喜歡過你是件恥辱的事嗎?」
其實盛星河對他們的過去並不全是抗拒,他必須得承認,也牢記著聞亦對他好的那些時刻。他真正抗拒、厭惡、憎恨的,是聞亦像現在這樣,利用那些回憶。
聞亦再次伸手,試圖將領帶搶回來,沒成功,只能說:」我不是為了那個才系它的。」
盛星河眼睛沉靜如星,又凝著讓人心悸的寒冰,冷笑:「那還能是為什麼?哦,你那麼多領帶,今天偏偏碰巧不小心挑到了這條最不值錢的?」
「還是說,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走了之後你突然又發現自己喜歡上我了?所以一直留著它,又故意繫著它來見我。」
聞亦張了張嘴,眼睛如熄滅了什麼似的黯淡下去。隔了兩秒,他不放棄地又伸手想搶回領帶,但他動作遲緩,遠不如盛星河反應迅速。
盛星河沒有讓他把領帶搶回,反而是將他推開撞回牆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又一次,把聞亦丟在原地。
南洲的夜晚燈光稠密,天上的月亮焦灼地尖叫。盛星河坐在車裡,心裡的憤怒許久才平息。
他低頭看著手上的領帶,放到鼻下聞了聞。果然有淡淡的香水味,聞亦的習慣一點都沒變,還是喜歡在領帶背面噴香水。
降下車窗,夜風席捲而入,吹起盛星河額前的頭髮。他把手伸到車窗外,領帶在夜風中如纖細的旗幟飄揚。
手一松,領帶便被風卷著吹走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盛星河幾乎是不計成本,勢在必得要拿下聞風。聞亦那邊同樣也在慢慢收回股份,兩人仿佛比賽一般,朝著賽點逼近。
也是這段時間,公司遭遇惡意收購的事已經在員工中傳開,十幾名研發人員和高層管理人員集體提出辭職。
飯店包廂。
白景:「目前什麼打算?」
「再撐一撐。」聞亦手托腮,眼神因醉酒迷離,說:「實在不行,就另起爐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