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家軍和怒焰軍兩支隊伍,猶如餓鬼一般,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此外,兩軍還有一個原則:對北燕的官員將領,以詔安為主。詔安後,一切待遇與原軍相同,可謂待遇優厚。
對南燕的官員將領,只在開打之前隨意詔安一下,若那時有人願投靠,可去開城門,或者城門提前打開的第一時間衝出去、舉白旗。
但如果待破城巷戰後再投降,便與敵軍一樣待遇:趕盡殺絕、一個不留!人頭成為裴家軍和怒焰軍的軍功標誌。
正是因此,
北燕國的官員將士,早就對昏君心寒、未來絕望,想找機會投靠裴家軍和怒焰軍。
南燕國的官員將士,則是惶惶不安,因為敵軍戰無不勝,十次攻城有八次城門提前被細作開啟!
上面想盡辦法抓細作,卻抓不到,軍心大亂,仗還怎麼打?大家哪有心思打仗?都在思考城門什麼時候被打開,細作到底在哪裡。
甚至於,沒開打便絕望。
更甚至於,有許多人打不過就加入,偷偷加入到細作陣營里,一旦城門提前開啟,立刻衝出去投降。
可以說,北燕和南燕,各有各的煩惱。。
是夜。
榆州城。
正如辛唐所說,當時司馬將軍率領大軍攻打榆州城時,城內只有三千兵士,其他都是百姓。
兵士在城牆上射箭澆金湯,百姓則是不斷運送箭矢、武器、傷員,可謂官民合作,一直撐到了怒焰軍折回去,從後路包抄司馬大軍。
最後把包括司馬將軍在內,所有將士詔安。
原因很簡單——太子死了,他們即便是回去,也吃不到好果子,狹隘記仇的昏君,早晚會對他們報仇。
歸順的將士,以為剛剛打仗,自己殺傷不少守城官兵,對方定然記仇,
卻沒想到,一進入城內,怒焰軍立刻給他們發軍裝、發武器、發軍餉、發糧草,甚至晚上還有歡迎他們的篝火晚宴。
百姓們對他們噓寒問暖,怒焰軍將士們與他們稱兄道弟,首領拿出好酒好肉,令所有人感動不已,悔不當初,更對死傷的怒焰軍將士慚愧痛心。
篝火宴會,開了三天。
新舊怒焰軍已經完全融合,新來的兵士巴不得趕緊有仗打,建軍功、打天下。
第三天,篝火旁。
裴今宴沒像前兩天那樣到處與人拼酒,而是坐在篝火旁,自己喝著悶酒。
突然他敏銳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盯著他。
偽裝投靠,實則暗殺?
這種情況,他並非第一次遇到,但不介意。
想復仇,想成為明妝口中戰無不勝的戰神,就要付出多於所有人的努力,如果連突襲都察覺不到、提防不住、化解不了,就不造反拉退伍,拖累其他兄弟了。
這樣的暗殺,從他進入怒焰軍便開始,一直跟隨到武王私兵,再回怒焰軍。
想殺他的人層出不窮,而結果無一例外,都被他反殺。
他甚至沒回頭看一眼那人的容貌,反倒是一邊喝酒,一邊期待那人動手,有種拆隱藏禮物的期待感。
等了很久。
那道目光依舊未停,人也沒動手。正好酒喝完,裴今宴起身找酒,順勢轉身看了一眼,卻發現……是東宮舍人田子寧。
田子寧想幫太子報仇?倒是有可能,畢竟那人跟隨太子有些年頭。
裴今宴從一旁找到酒,拒絕了兵士相送,自己左右手各拎一個酒罈回來。
隨後,又喝了一壇酒,才扭頭冷冷問道,「為何一直盯著我?想報仇就快點動手。」
田子寧周身一僵,抿著唇沉思片刻,快步走來,雙膝跪地,「首領恕……」
「罪」字還沒說完,就見巨人一般的男子,長臂一伸,將他輕鬆拽起,「跪什麼,老子還沒登基呢,登基了再跪也不遲。」
「……」田子寧只能幹笑兩聲緩解尷尬,「首領發現了小人?」
裴今宴單手拎酒罈,仰頭灌了一大口,因為太過粗魯,有一半酒水撒在頭上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