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學士渾渾噩噩地出了皇宮,走了一路也沒想明白——安國公對皇上那般忠誠,人盡皆知;他蘇家也打破家規,效忠皇上,皇上為何還要傷害他們?
武王陰險,但也極力庇護跟隨其之官員,攻擊外敵。但這麼多年,皇上做了什麼?
皇上對武王發起過有效攻擊嗎?卻每次都對自己人出手!
他也終於想明白,為何皇上奪得皇位,卻一點點落敗了。
接下來怎麼辦?
皇上這是要逼死他們嗎?
蘇學士回到官署,面色蒼白,周身冷汗淋漓,同僚見其狀態只以為他生病,急忙為其請了病假,讓他離開。
蘇學士魂不守舍地離開官署,卻沒回學士府,而是去了國公府。
國公府里,蘇明珠聽下人來報,說父親來,大吃一驚——要知道,即便是來做客,也都是母親帶著嫂嫂來,從沒見過父親來!
第564章
以備不時之需
國公府前院,會客廳堂。
聽蘇學士說完,眾人仿佛五雷轟頂,呆若木雞。
哪怕早已見識過皇帝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行徑,今日聽見皇帝昏招,也是眼前一黑。
霍薇拍案而起,「他什麼意思?是要讓今宴和明妝和離,送去和親?他還是皇上嗎?他還是人嗎?」
嚴氏嚇得急忙把霍薇嘴巴捂住。
霍薇甩開嚴氏的手,「你捂我做什麼?捂我就能讓昏君改變主意?如果捂我能改,你就直接把我捂死!氣死我了,這就是裴家世世代代效忠的皇上?還有我們霍家,我們馬革裹屍地打仗,就為了這種混蛋?」
嚴氏見攔不住霍薇,只能轉而去看門窗。
好在,提前她們把下人們遣離,門窗緊閉。
蘇明妝也僵在座位上,面色慘白、美眸大睜,腦海中不斷出現那人的模樣——她只以為是被迫去歷練的紈絝,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是扮豬吃虎的四皇子。
更沒想到,不久之後,他還登基為帝。
早知如此……
但哪怕早知如此,當時的情況,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避免傷害。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不是轉危為安了嗎?
難道不是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了嗎?
她夢醒,以為自己可以重新開始,卻發現蘇家成了皇上和武王的爭奪之物,稍有不慎,家破人亡。
她放棄和離,服從了皇上,卻得罪了武王。武王在蘇家設置隱患,隨時點燃。
好容易消除了隱患,顧翎羽卻出現了,謠言四起,皇上施壓讓裴今宴娶平妻。
好歹讓皇上放棄了念頭,裴今宴隨荒谷老人學習,回來後被委以重任,本以為苦盡甘來,她又被賊人抓了去。
她被救回,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只要安生地在國公府,就不會再有危險,誰能想到……
她突然感覺到無力感,
那種無論如何抗爭,都無法改變厄運的無力。
她甚至在想,會不會她的命運本就如此,不抗爭便是那般的厄運;抗爭便是這般厄運。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厄運的事實。
嚴氏發現蘇明妝情緒不對,急忙起身到她身旁,焦急道,「孩子,別怕,一切有我們!我們不會讓你去和親!」
蘇學士也是擔心,起身走過來,嘆了口氣,「明妝,要不然……為父去投靠武王吧。」
嚴氏和霍薇吃驚。
蘇學士紅著眼角,苦笑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又能怎麼辦?皇上,不是個可依靠的明主。」
霍薇道,「親家公別傻了,咱們都把武王得罪透了!武王和武王妃恨不得立刻把我們弄死!」
嚴氏緊緊抿著唇,沉聲道,「大家先別慌,這件事其他人還不知情,今宴離得遠便罷了,老二和老四剛回京,也不好耽擱公事,先把今酌找回來吧。」
霍薇一拍大腿,「你說得對,我都把今酌忘了,你們稍等,我讓人去找他。」
霍薇去門外,安排人尋裴今酌時,嚴氏對蘇明妝道,「孩子,你還記得知春院的地道嗎?」
蘇明妝怔住,隨後驚愕地抬眼,「母親的意思是……」
嚴氏點了點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能拿我們怎麼著?最多在京城掘地三尺找人,還能因為你失蹤,把裴蘇兩家抄家?皇上只是昏庸無能,又不是失心瘋。」
一旁愁苦的蘇學士聽見,也是恍然大悟,「親家母竟有此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