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見習秋還在,鬆了口氣,「你怎樣了?」
「夫人放心,奴婢沒事。」習秋畢竟是馬夫的女兒,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狀態比蘇明妝好了不少。
蘇明妝放了心,閉上眼,「那就好,記住,要儘量保全自己。」
習秋看著金枝玉葉的夫人,此時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既心疼又憤怒,紅著眼圈,「夫人放心,奴婢肯定會小心……」
攣鞮沖冷眼看著這對堅強主僕,好一會,才嗤笑一聲,嘟囔道,「沒想到,被一番設計,竟看見這麼個有趣人,倒算是收穫。」
騎馬奔跑許久,其他兵士都坐下休息,而攣鞮沖非但沒休息,還找了塊地方,活動四肢,好似剛剛熱身完畢。
習秋偷看了一眼正拉伸胳膊的男子,小聲道,「夫人,這群人體力都好得出奇,想來武藝也很好。」
蘇明妝睜開眼,低聲道,「是的,所以與這種半野蠻人打交道,更要小心,儘量別與他們正面衝突,激發他們獸性,拖延時間,等曲爺爺他們找來。」
「是,夫人。」
不遠處,正放鬆的攣鞮沖走了過來,揶揄地挑著眉,「你們倒是讓我對北燕國女人另眼相看,體力不錯,被馬馱了那麼久,竟還有體力密謀。」
習秋忐忑地看向夫人。
蘇明妝道,「多謝誇獎。」
「……」又一拳,打在棉花上。
攣鞮沖抱著雙臂,歪頭打量,「說,你們剛剛商議什麼。」
蘇明妝道,「如果小女子如實說出來,大俠能不能答應我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能不能把我們繩子解了?我們兩人只是弱女子,在你們眼皮底下,是跑不掉的,解開也是為輕鬆一些。」
攣鞮衝心里想——弱女子?誰家弱女子被顛簸這麼久,一句苦都不喊?剛剛面對一群即將獸性大發的男人,還能冷靜周旋?
不過綁這麼久,確實應該是難受了。
「你能和我說實話?」攣鞮沖不信。
「當然。」
「那你說說看。」
蘇明妝道,「我剛剛與丫鬟說,與蒼風國這種半野蠻人打交道,更要小心,儘量別與他們正面衝突,激發他們獸性。」
習秋嚇了一跳,一時間沒控制好,直接驚愕地看了過去。
攣鞮沖見丫鬟的反應,也是愣了一下,「你還真說?」
「小女子認為,自己守誠信,大俠也會守誠信。」她就猜到這紈絝會根據習秋的反應,判斷真偽,所以她不給習秋任何提示,以求效果。
她也不知那蒼風國人是否幫她們解綁,若解綁就賺了,若不能解綁就算了。
攣鞮沖居高臨下地盯著兩人,沉思片刻,一言不發地把兩人解開。
一邊解一邊道,「人有三急,你們若想方便,可以去。」
「……」
蘇明妝猛地臉紅——她再怎麼努力鎮定,但到底還是女子,在一群男子面前「人有三急」,如何坦然?
她抿了抿唇,問習秋,「你需要方便嗎?」
習秋也不太好意思,「……奴婢暫時不需要。」
蘇明妝,「那我也不需要。」
「……」攣鞮沖——終於有點正常女子該有的樣子了?
得到自由後,蘇明妝起身,活動關節,拉伸手臂,讓血液恢復通暢。
習秋也如此。
天色越來越暗,氣溫也越來越低。
攣鞮沖抱著雙臂,看著主僕兩人的一舉一動,「你們學過武?」
她們的動作,是標準的熱身動作。
蘇明妝道,「我們學了半年左右。」
「怎麼突然想起學武?」攣鞮沖繼續問。
「因為嫁入了將門,全家上下都是練武者,便入鄉隨俗地學了一些。」
「我聽說,你們北燕國文武不對付,你怎麼嫁去將門家族了?」
蘇明妝發現,此人對北燕國沒什麼了解,否則她鬧出那麼大的事,不會沒聽說過。
她也不打算解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攣鞮沖凝眉,「你們這些國家,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婚配是一輩子的事,怎麼能讓父母決定?是你們成婚,還是父母成婚?」
蘇明妝欲言又止,最後道,「是啊。」
攣鞮沖敏銳捕捉到女子表情,「你有話說?」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