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玉萱公主打招呼,太子先笑著走過來,「知暖,今日心情不錯?」
玉萱公主迎了上去,「臣妹見過太子皇兄,好巧啊!」
「看你心情不錯,有何喜事?」
玉萱公主開心道,「是這樣,今日臣妹收了名愛徒,是安國公四叔家的女兒,叫裴楚楚,今年七歲,乖巧又好學,臣妹好喜歡。」
太子一愣,「你收徒?」
「是啊。」
「為何突然想起收徒了?」太子面龐依舊笑著,但眼神卻有沉思——皇妹頭腦簡單,從小到大沒完整讀過幾本書,怎麼會萌生收徒之意?
倒是極有可能,是蘇明妝擔心皇妹寂寞,所以給皇妹找了個玩伴。
玉萱公主答道,「是明妝提議的,否則臣妹哪敢收徒?臣妹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太子輕笑著點頭,笑意不達眼底,「確實很久沒見明妝了,她最近可好?」
玉萱公主,「挺好的,只是比較忙,又要忙著收拾行李出發,又要安頓安國公的二叔和四叔。」
大氅之下,太子暗暗攏了攏手指,「原來如此,她出發在即,你能多去陪陪她,就去陪。」
玉萱公主為難地抿了抿唇。
太子很快明了,問道,「你是害怕見到你那徒弟?」
玉萱公主尷尬地咳嗽,「咳……臣妹第一次收徒,還沒想到教什麼,所以……得想好再說。」
太子眺望遠處,片刻後收回視線,「崇文樓有許多遊記,你可以帶一些過去,與她讀。其中有不少地方,你曾去過,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想來,她定會受益匪淺。」
玉萱公主一愣,隨後猛拍額頭,「對呀!臣妹怎麼沒想到?太子皇兄實在睿智!足智多謀!臣妹不打擾皇兄,去崇文樓了!」
「去吧。」
隨後,太子看著公主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離開,才收回視線,只是一派冰冷,面無表情。
田子寧小心觀察太子殿下的表情,內心也是嘆息——太子只怕是,很難放棄蘇明妝了,因為「蘇明妝」已不單單是個人,而是殿下與裴家博弈的獎品。
從太子勸皇上,施壓裴今宴娶平妻;裴家反勸皇上,讓太子到南詔國維穩;到太子回來,發現武王世子與顧翎羽已成婚,兩方是你來我往,梁子也是越結越深。
從理智上講,太子殿下是過錯方,理應先收手。
但他實在了解太子,太子看似溫和謙遜,實則內有逆骨,外表看起來越是隨和,內心便越是偏執極端!
太子未馬上離開,抬眼,看向越來越暗的天空,「子寧,你說,現在是要天黑,還是要天陰?」
田子寧急忙收回思緒,抬眼看去,「回殿下,天是要陰了。」
太子笑開了,意味深長道,「風雨欲來之相啊。」
田子寧停頓片刻,低聲問道,「殿下的意思是,安國公夫婦出發到鎮戍關,武王的人會動手?」
「這還用說?」太子繼續慢慢前行。
「我們用不用派人跟著?」
「不用,讓他們玩吧。」
田子寧內心驚喜,急忙問道,「殿下的意思是,您放下了?」
太子側過臉,冷笑著看他,「現在已不是一個女人的問題了,我若這麼放下,豈不是憋一輩子氣?只是,現在還不知武王何時動手,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是,殿下。」田子寧就知道會這樣。
「若以後看準時機,本宮自會出手。」隨後,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
一晃五日過去。
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
在家人們的送別下,幾輛馬車出了城門。
城門外,便是皇上撥給裴今宴的兩千騎兵。
馬車停下,蘇明妝出了車廂——如果是正式出征,會有許多儀式,諸如到祭祀、閱兵,皇帝親自送行賜酒,或者代表皇帝的皇族眾人、權臣高官,來進行送行賜酒等等。
裴今宴此番並非出征,而是做代帥,便沒有祭祀閱兵等環節,聽說只有個官員出來送行。
昨天晚上裴今宴與她說,有可能是兵部尚書。
但蘇明妝下車後,吃驚地看見,城門外已搭了台子,台子上有一張長桌,桌上鋪著紅布。
紅布上,有幾盤瓜果點心,還有酒壺酒碗。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來送行的人並不少,兵部尚書雖在其中,但站在主位之人,一身純白色狐毛大氅,頭頂金冠在陽光下璀璨耀眼。
那人不是別人,竟是太子!
太子來送行?
太子有何用意?
蘇明妝面色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