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也放下茶盞，並未敷衍，「聽說了。」
顧翎羽面色一紅，抿了抿唇，「你……有何看法？」
蘇明妝沉思片刻，斟酌著語氣，「顧姑娘作為當事人，應該知曉流言真假才是，為何還專程來問我？」
「我……」顧翎羽看了一眼房間，見房間裡還有不少下人。
蘇明妝心領神會，對眾人道，「你們都出去吧。」
雅琴等人倒是沒多想，夫人吩咐，自然就離開了。但習秋卻沒走，眼神警惕地盯著那主僕兩人。
蘇明妝知曉習秋擔心什麼，道，「習秋，你也出去，這是命令。」
習秋沒辦法，癟了癟嘴，只能擔心不已地離開。
蘇明妝又看向顧翎羽身旁的隨從，「這位姑娘，請您也離開。」
鄭雲櫻哀求的目光看向小姐，希望能留下保護小姐。
蘇明妝失笑，「你這是對顧姑娘武藝不自信嗎？待你出去，房間裡只有我與她兩人，如果真起衝突，吃虧的也是我，而非她。」
顧翎羽微微側頭，沉聲道，「雲櫻，你出去。」
「……是，小姐。」
最終，鄭雲櫻也離開。
房間裡，便只有兩人。
蘇明妝道，「顧姑娘是女中豪傑，應該也不喜後宅的彎彎繞繞，這裡沒外人，您有什麼話也不用遮掩，直說就是。」
顧翎羽暗暗咬了咬嘴唇，低聲道，「關於那傳言……夫人準備如何解決？」
蘇明妝柔聲安慰，「其實傳言，沒你想的那麼嚴重，現在風言風語是有人為達某種目的，刻意為之。只要熬過這段時間，那人見達不成目的，便不會再傳，到時便雨過天晴了。」
顧翎羽語調帶了焦急，「但……即便以後不傳，之前傳的，已經被人記住了不是？」
蘇明妝點頭，「是這樣，但沒辦法，只能以後行事，三思而後行了。」
蘇明妝的雲淡風輕，把顧翎羽激怒，「你在指責我咎由自取嗎？罪魁禍首明明是你！如果不是你與錦王舉止曖昧，我會被卷進你們的爛攤子裡？」
蘇明妝依舊淡然，平靜反駁道，「顧姑娘貴人多忘事，在錦秋節之前，您就私下找過夫君不是嗎？錦秋節一事，只是為你提供了個藉口，繼續找他罷了。」
「你……」顧翎羽沒想到，這看似文弱溫柔的女子，說話竟這般直接、刻薄！
實際上，蘇明妝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但感情這種事，還是要快刀斬亂麻。
更何況無論夢中還是夢外，兩人註定不會成為朋友，既然這樣，更是不用顧及顏面、拉扯不清了。
顧翎羽想到此行目的，到底還是壓抑住了憤怒，逼著自己低聲下氣道，「……夫人教訓得是，之前因為一些誤會，我確實主動找過裴將軍，但如果我知曉後面會發生那些事，不會找他！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的名譽……能不能……」
她突然感謝蘇明妝把雲櫻趕了出去，如果雲櫻還在，她不會這般丟棄尊嚴，說這種低三下四的話。
蘇明妝聽完，也是心存愧疚。
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還是抱歉。不是我不肯讓，而是……」
她剛要說，而是裴今宴不肯，但話到嘴邊，又默默改口，「抱歉，我就是不肯讓。裴今宴是我的，今生今世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心中醋意無法忽視，她發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何時，她也被裴今宴同化。占有欲空前之強，無法說服自己，與他人分享夫君。
顧翎羽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蘇明妝你還講不講道理？你這般占著裴將軍，還與錦王舉止曖昧？」
蘇明妝也隨之起身，「錦秋節那日，應該是顧姑娘看錯了。傳言不可信，就如現在外界的傳言一般。」
她站起來，倒不是什麼禮貌，而是擔心顧翎羽情急之下揍她。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是打不過顧翎羽的。
若是站立，她能施展更多防禦招式——當然，即便顧翎羽真的打她，只要不把她打死，她都不會計較。
這是她欠顧翎羽的。
「你……」顧翎羽氣得眼圈都通紅，聲音顫抖道，「……不做平齊……妾……總可以了吧？這樣還不行嗎？」
蘇明妝歉意地搖頭，「顧姑娘，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謠言明顯有人刻意傳播，難道你還沒發現自己被做了局？」
顧翎羽咆哮道，「無論有人刻意為之，還是不小心傳出，我的名聲都受損了！裴將軍要為我負責！」
蘇明妝見走火入魔一般女子，也知曉和她講不清楚道理，直接高聲道，「來人！送客！」
門外，不放心的習秋就守在門旁。
聽見夫人的聲音，二話不說，推門便沖了進來，「顧將軍，奴婢送你出去！」
「……」顧翎羽死死盯著蘇明妝，一雙眼幾乎赤紅，「蘇明妝，你應該什麼都知曉！我都這麼低三下四了，我都……難道你就不能……成全我嗎？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甚至於，我……可以立刻回鐵衛關，儘量少見在你面前出現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