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蘇明妝心中有種古怪的快感,好似把之前囫圇吞棗的人生,掰開揉碎,重新細細品嘗一遍。
把之前糊塗的人生,重新清醒地過一遍,進而有一些解釋不出的成就感。
突然,她猛地想出一個問題,「等等!如果皇上知曉荒谷老人的身份,那武王是不是也知曉?如果武王也去找荒谷老人可怎麼辦?」
裴今宴起身,「別急,我先去取藥,你喝完藥,我再繼續給你講。」
第425章
算他狠
裴今宴出房間一趟,端了藥回來。
一邊把藥遞給蘇明妝一邊道,「藥溫正好,估計她們估算好了時間……」
還沒等他話說完,就見蘇明妝搶過藥碗,一口氣把苦澀藥汁吞了下去,之後一邊乾嘔一邊道,「繼續……說……嘔……」
裴今宴急忙收了空碗,按照丫鬟叮囑,拿來清水和蜜餞。
「你喝這麼快做什麼?快含一顆蜜餞!」裴今宴急得額頭細汗,顧不上取筷子,直接從罐子裡捏了一塊,塞女子口中,「如果實在難受就吐出來,我讓她們再熬一碗藥。」
蘇明妝苦哈哈地含了蜜餞——她原以為自己不怕苦了,但還是高估自己……喝得過快,是不行的。
裴今宴面色焦急,俯身盯著他,「怎麼樣?要不然再吃一顆蜜餞?或者直接吐出來。」
蘇明妝搖了搖手。
好一會,才將嘔意消了下去,淚眼婆娑地仰頭看著男子,「快回答我問題,如果武王知道了怎麼辦?」
裴今宴無奈,「你正難受著,還關心這些做什麼?」
「不共戴天,當然要關心!」提起武王,蘇明妝心中便充盈恨意。
可惜她沒那實力扳倒武王,否則她現在就和武王拼了。
裴今宴坐在床沿,小心翼翼餵女子清水。
餵了小半碗,女子表示不想喝,他才放下碗,為其講解道,「武王並不知荒谷老人身份,按照道理,皇上也不應該知曉。祖皇帝未將荒穀子身份告知後人。」
蘇明妝不解,「沒告訴?那為何又給免死金牌、聖旨和遺詔?」
隨後,馬上恍然大悟,「我懂了!祖皇帝與荒谷家族先輩進行交易,祖皇帝開出的條件是:為荒谷家族提供一塊駐地、進行身份保密;荒谷家族開出的條件是:在北燕國蒙受國難時,出手相助。
至於免死金牌、聖旨和遺詔,一者是為荒谷家族證明身份;二者是一旦發生意外、或者荒谷家族後人犯了什麼罪,祖皇帝為其免責。
換句話說,除剛開始建立契約,以及國難時荒穀子出手相助外,期間雙方互不干涉,所以也沒必要將荒穀子身份傳給後代,是嗎?」
裴今宴點頭,「是。」
蘇明妝倒吸一口氣,「不愧是祖皇帝,難怪能打敗群雄,建立北燕國!我以為我能通過史書,和他的作品了解他,但卻發現,只了解他的冰山一角。」
「……」裴今宴心裡怎麼這麼酸?
他的妻子,整日挖空心思去了解另一個男人?雖然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蘇明妝後知後覺,看見某人的臭臉,
她噗嗤一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別多想,我想了解的人多了,但喜歡的只有你自己啊。」
裴今宴愣住,一時間思緒空白。
蘇明妝也愣住……她在說什麼?為了哄男人,怎麼可以胡言亂語?
不過轉念一想,她已經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今生今世只嫁他一人,是否喜歡、有多喜歡,是愛情還是親情,已經不重要了。
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
是自責,是感動,是欣賞,是欽佩,是暖心,是安全感……就好像春風一般無形,透過每一個縫隙,將她包圍、暖化、征服。
裴今宴心跳劇烈,他生硬地低下頭,眼神移到她臉上,「你……剛剛說……喜歡我?」
蘇明妝面頰火辣辣,本想肉麻地說上兩句,但看著他漆黑如墨的雙眼,卻怎麼也說不出哄人的話,狠狠道,「你也不是七老八十,還懷疑自己耳背嗎?這麼羞人的話,我說出一次就算了,你還想聽幾次?非要拉出來反覆鞭屍嗎?」
裴今宴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得他心跳劇烈,總想激動地做一些什麼,來宣洩心情。
最後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下心中悸動,扶著女子坐正,自己也離開床沿,回到椅子上。
「……」蘇明妝——氣氛烘托至此,不抱抱她?親親她?算他狠!
裴今宴如何不想?
他覺得今天晚上,怕是都睡不著了。
但現在還不行,他對她實在沒有抵抗力,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最後趁人之危。
她正病著,剛喝了藥,他就要動手腳,豈不是禽獸?
況且,現在兩人沒有肌膚之親,他都有如此滔天醋意;若真發生,他絕對受不了她和錦王有什麼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