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前兩人見面十次吵四次,但她依舊要和明妝在一起,不僅因為她知道明妝對她沒惡意,還因為……明妝是她唯一個朋友了。
如果她連最後一個朋友都留不住,那她堂堂玉萱公主多丟人?多孤單?母后說,姑娘家家如果沒有朋友,是很丟臉之事。
所以之前哪怕她和明妝吵得再凶,有時候明明她沒錯,她也得去低頭道歉,只為了這唯一的友誼。
張嬤嬤看著不斷長吁短嘆的公主,心裡難受極了,如果可以,她都想幫公主去背那什麼文章了。。
一個時辰後。
玉萱公主幽幽醒來,她抬起頭,眼神迷茫地看向周圍,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
隨後想起什麼,猛然坐起,「糟!怎麼睡著了?」
之後憤怒地扭頭看向周圍守著的宮女,「為何不叫醒本宮?」
宮女們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張嬤嬤無奈地解釋道,「回公主,奴婢叫您了,您睡得很熟。」
玉萱公主被噎住,「也就是說……本宮沒聽見?那……那你們為何不推醒本宮?」
她就不信,推她,她還不醒。
宮女們欲言又止。
張嬤嬤嘆了口氣,「回公主,推了,但您的睡眠實在太好!您還記得當時我們從京城到避暑山莊嗎?到山莊時,您沒醒,奴婢們把您抬下馬車,放在房間的床上,全程您都不知道。」
「……」玉萱公主啞口無言——是的,她睡覺一向很沉,「那……那你們下回打本宮?下手狠點,讓本宮疼醒!」
眾宮女嚇得花容失色。
張嬤嬤哭笑不得,「殿下明鑑,誰敢打您啊!」
玉萱公主要瘋了,抓著自己額前劉海,苦悶地喊道,「這也不不行、那也不行,讓本宮怎麼辦?本宮要瘋了!」
宮女們嚇壞了,嘩啦啦地跪了一地。
玉萱公主越看她們心越煩,起身就向外走。
張嬤嬤急忙跟了上去,「殿下,您要去哪?」
宮女們也急忙起身跟隨。
玉萱公主並未停留,一邊走一邊氣哄哄地說,「還能去哪?出去走一圈散散心唄,難道還留下打你們出氣?氣死了!」
張嬤嬤等人只能跟著公主在宮裡亂竄,暗暗祈禱,公主快點想開吧,別這麼折磨自己了。
玉萱公主走得很快,試圖用運動來發泄心中的怨氣和……恐懼。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背下來!絕不能讓明妝失望!京城裡那些妒婦,之前就在背地裡偷偷罵她,如果她最後一個好朋友離開,肯定會嘲笑死她的。
突然,玉萱公主看見站在一旁,穿著軟甲的侍衛,衝上前去,伸手一指,「你。」
那侍衛見狀,立刻下跪,「屬下給公主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玉萱公主煩躁地擺了擺手,「免禮,本宮問你,如果本宮恕你無罪,你敢不敢打本宮。」
那侍衛嚇了一跳。
張嬤嬤急忙勸,「殿下明鑑,這宮裡沒人敢打您啊!」
玉萱公主咬了咬唇,賭氣道,「那本宮明天去宮外找!」
張嬤嬤無奈,「宮外的人知曉您是公主殿下,也不敢打您。」
「本宮不告訴他們身份,總可以了吧?」
「殿下,您每次出門,都有皇后娘娘派出的侍衛,侍衛知曉後,定會報告給皇后娘娘,打您之人,搞不好人頭落地。」
「本宮偷偷溜出去,不帶侍衛。」
「皇后娘娘不會允許的……」
「……」玉萱公主頓了一下,氣得在原地跺腳。
她憤怒地指著侍衛的鼻子,正要說著什麼,突然,聲音一頓,看向侍衛的身後。
眾人不解,也順著公主的視線看去——卻見,在一片華美的宮殿群落之中,有一座宮殿的屋頂,孤零零地矗立著。
那屋頂雖曾有過精緻的雕琢與裝飾,如今卻失去了往日光彩,顯得落寞而孤寂。
那是瑞陽宮,
裡面住的是東越國皇子,蕭景深。
與其說是住,還不如說是「囚」。
因為蕭景深是東越國送來的質子,如今已整整十年。
雖然現在的北燕國飽受戰亂困擾,那是因為明德帝與武王分庭抗爭所致,而十年前,北燕國是實打實的國富民強。
北燕國與東越國,都與強大蒼風國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