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綺夏和她們打招呼:「阿姨們好。」
我媽有些彆扭地點點頭。
許綺夏催促我:「好了,走吧。」
我試著邁進一步:「感覺好奇怪,我、我穿不習慣。」
「快點兒,我扶著你。」
但是我們折騰太久,快趕不上公交,最後我脫下高跟鞋,赤腳狂奔。
我倆氣喘吁吁地坐上公交車。
來自陌生人的凝視讓我很不自在,我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胸口。
許綺夏脫下她的小披肩,丟在我身上。
「看我幹嗎?」她盯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看路!」
第25章
張以嶠父親把謝師宴安排在一個大酒樓里。
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閃閃發光,絨毯上印著繁複的花紋。
我坐在桌邊,感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很不自在。
低頭,含胸,我習慣性地遮掩自己的胸部,許綺夏伸手掰我肩膀。
「林銜青,你土死了!這叫性感,懂不懂?」
她看向另一邊,語氣幸災樂禍:「陳露露穿那麼花,張狗屎都懶得看她。」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和張以嶠的眼神撞個正著。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頭髮甚至抹了摩絲,很大人地往後梳,露出了額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面色微紅,很快把眼神挪開。
陳露露儼然也用心打扮了一番,酒紅色的吊帶裙,戴一條亮晶晶的項鍊。
「白痴。」許綺夏和我咬耳朵,「她比你差遠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她:「我知道了,你拿我當槍使,來壓陳露露。」
「我就是心眼兒小,我就是要讓她心裡不痛快!」
我沒接茬,許綺夏絮絮叨叨:「喂,林銜青,知道她為什麼叫你來嗎?」
「她說張以嶠他爸請客,不用交錢,不吃白不吃。」
「傻叉,她知道你不會打扮,想把你比下去,在張狗屎面前出風頭。」
許綺夏咬牙:「搞不懂他有什麼好……你覺得呢?」
「扇貝蒸粉絲好好吃。」我忙著轉盤,「你吃嗎?你不吃我把你的也吃了。」
「……」
許綺夏打扮我,是不想讓陳露露如願。
而我想被打扮,是因為我心懷幻想——我想見周應槐。
他教了我們一個半學期,我不知道他來不來。
但我希望他會來,他會看見精心打扮的我,然後發現——發現我不是個小孩,我是個大人了。
可惜他沒來,另一桌留了給他的位置,但卻是空的。
我去給黃雨薇敬酒,她檢查我的酒杯。
「是橙汁。」我感到無奈,「黃老師,高二就十八了。」
她和我碰杯:「女孩子在外面少喝酒。」
我躊躇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她:「周老師今天不來嗎?」
黃雨薇想了想:「可能來,也可能不來。」
周遭一片嘈雜,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起鬨,有人在耍寶。
教導主任容光煥發,起身發表一通演說。
沒人在乎他講了什麼,男生只顧哄,讓他再多喝點酒。
這個可惡的大肚中年男,他從來都不作為。
我擠進熱鬧的人群里,趁亂在他的襠部撒了一杯熱白開。
他的演說戛然而止,變成從牙縫裡擠出的質問。
頂多吃點兒苦頭,壞不了的。追查元兇時。我貓著腰退出去。
黃雨薇在看我,她瞪了我一眼,意思是:你呀!
我知道她沒有追責的意思,那只是嗔怪,她對我很寬容。
就像那一晚,她沒有脫下我的內褲。
室內的溫度很高,我的臉上紅撲撲一片。
菸酒的氣息讓我有些飄然,我不得不起身,走到外頭。
站了一會兒,來了位不速之客——張以嶠。
不愉快的記憶湧上心頭,我想要離開。
張以嶠扣住我的手腕:「等、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是表白的話就免了。」
「林銜青!」他面色漲紅,「你就這麼油鹽不進!」
「我沒有受虐傾向,張以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