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前,我會去教學樓後的樹林餵貓。
那是只叫有財的母貓,眼瞳碧綠,通身漆黑,骨瘦嶙峋。
它舔舐著垃圾桶里的零食袋,我撫摸它。
等著我,張以嶠。
第2章
今天是 10 月 14 日,許綺夏約張以嶠看電影的日子。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我流了很多汗,於是解開領口的一顆扣子。
內衣輪廓在濡濕的衣物下若隱若現。
有揶揄的目光爬上我的領口。
許綺夏走過來:「你沒帶外套嗎?這樣好明顯。」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她:「沒帶,我覺得熱。」
許綺夏搽了沒顏色的唇膏,嘴唇油亮亮,粉嘟嘟。
她很會不著痕跡地打扮自己。
而我,連校褲口袋的破洞都沒能補上。
「熱也得全扣上呀!」
她雙手抱臂,狀似關切:
「你也知道你比較特殊,會有人亂說……」
我追問:「特殊在哪?亂說什麼?」
「就是你的胸、胸。」
「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們就不說嗎?」
「應、應該吧,我不知道。」
她眼神飄忽,落在了不遠處的球場上。
日頭很毒,我眯起眼,看向她目光所在。
個頭高挑的男孩在籃球架下喝水。
幾個男生眾星捧月般圍著他。
少年的側臉英俊,留著並不規矩的碎發。
額前的汗珠晶亮,像玻璃碴。
他就是張以嶠。
對我而言,張以嶠同玻璃碴沒什麼兩樣。
他是個美麗的垃圾。
可在許綺夏的眼裡,他像顆耀眼的明星。
她對張以嶠相當著迷。
所以,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與他閒聊的話題。
成績、遊戲、寵物……和我。
她從她爸那聽來我媽的過往,以我為談資,和張以嶠傳起紙條。
她讓我竭力想擺脫的過去,如影隨形。
我會對她所想的一切了如指掌,是因為我偷看了她的日記。
她的日記。
她的日記本收在宿舍的書架。
密碼特別好猜,是張以嶠的生日。
有時,她會寫「對不起啦,銜青」。
後頭再加一個很俏皮的笑臉。
好像日記本就是她的懺悔室。
她既是來懺悔的人,也是聆聽懺悔的神父。
她寫下秘密,訴說罪惡,代上帝原諒了她自己。
可我沒有原諒你呀,綺夏。
想到這,我忍不住彎彎唇角:
「綺夏,可不可以把外套借我?」
她把外套脫下遞給我,欲言又止。
我補充道:「晚上回宿舍,我來洗。」
她雙手合十,眨眼道:「拜託啦,銜青!」
她轉身時,我凝視她的背影。
若隱若現的蕾絲肩帶,很適合她。
張以嶠走近她,給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人群中響起揶揄的起鬨聲。
張以嶠似乎感受到視線,回頭掃視我前胸。
我覺得自己像陰溝里的老鼠。
老鼠正憋著滿腹壞水,蓄勢待發。
晚自習課間,許綺夏趴在桌上。
張以嶠走過來,拿走她桌上的紙。
他們總是傳紙條聊天。
但剛剛,那張紙被我換了。
張以嶠回到座位,展開那張紙。
我側目,看見他眼底浮現譏誚的笑意。
一定是因為他看清了紙上的內容:小樹林見,記得帶錢。
字跡潦草,不是許綺夏的筆跡。
那還能是誰寫的。
是我。
是我寫給他的紙條。
這是一封背德的邀請函。
我想,張以嶠是不會拒絕我的。
今天下午,他還在偷瞄我的胸部。
夏暮,充斥著汗液與荷爾蒙的氣息。
我們正處於青春期,難掩躁動。
身在其間,就很難拒絕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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