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忍不了了,繼續下去非得死掉不可。
深呼吸兩次之後,驟然伸手,摟住了郁野的肩背,偏頭,在他耳畔停留一瞬,嘴唇湊近,挨住他柔軟的耳垂,張口咬住。
郁野身體一滯,軀體不受控地微顫了一下。
黏濕的吻,從耳垂到頸側,最後停留在他鎖骨下方。
他一低頭,即可看見她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頭髮從肩頭散落,擋住了起伏的趨勢,若隱若現,形成黑白分明的視覺衝擊。
他才知道,方才程桑榆幾乎零互動地由他自行探索,根本是一種新手保護。
此刻她如一條水蛇一樣,每一次纏繞,都使他的氧氣稀薄兩分,體溫和心跳更是迅速飆升。
在紓放之後,硬度原本並無明顯變化,此刻更甚之前地快速充血,達到一個叫他能夠明顯感知到痛覺的程度。
程桑榆這時候抬眼,輕而縹緲地看他一眼。
他頓覺腦中轟然。
理智土崩瓦解。
他伸臂,從枕邊拈過一枚新的,低頭,一邊做準備,一邊拿深黯目光注視著她。
程桑榆從他的眼神里,解讀出了某種危險的預兆,心臟提了起來,下一瞬,她的肩頭被他一把扣住。
她躺倒下來的同時呼吸一滯……
郁野一定有所察覺,他不再說話,只用極為幽深的眼睛凝視著她。
程桑榆不得不將腦袋別過去。她還沒習慣被郁野注視。
而郁野把頭低了下來,偏過去找她的唇,深深吻她,聲音黯啞得幾有一種顆粒質地,「姐姐……一層只有這一戶,隔音很好……」
程桑榆呼吸之間,是沐浴露的香氣,和微鹹的汗水的氣息。
視線漸漸模糊,那盞造型簡約的檯燈,似乎在微微晃動,明明酒精已經代謝掉了,卻仍然深陷一種幾如醉酒的暈眩。
沒有任何技巧,只有絕對力量。她沒有多久就被撬得張嘴出聲,從鼻腔和喉嚨發出破碎而甜靡的聲響。
郁野把額頭抵在她光潔的肩頭,這動作簡直像是虔誠的叩問。
喜歡從來不是什麼開不了口的事。
世俗眼中的不應該,也不具備任何真正的審判意義。
他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清楚,程桑榆喜歡他,比她講出來的要深刻得多。
否則,沒有其他別的感情,會容許他這樣不遺餘力地侵入——只要他願意,傷害她簡直輕而易舉。
誠如貓狗只會在絕對信任的情況下,暴露自己柔軟的肚皮。
目之所及的範圍,沒有計時工具告訴程桑榆持續了多久。
但她覺得,實際的時間,一定比她感知到的要長得多。
因為外面雨聲已經停了,整個室內寂靜得只有他們製造的聲響。
她喉嚨和嘴唇也都開始發乾,這是不斷發聲後的缺水現象。
與之相反,以往倘若能持續到這麼久,大約她已經要因為乾澀而疼痛抗拒了,此刻卻仍似吸飽了水分的雲朵。
風吹草動便綿雨霏霏。
她一直是心理驅動的類型,只有情緒處在高位,生理反應才會被調動到高亢的程度。
而郁野,她從心理和生理都好喜歡。
郁野鼻尖有汗,低頭時滴落在她的鎖骨下方,他瞳孔幽暗,凝視時心神都要跌進去,成為他的俘虜。
「程桑榆……」他突然暗聲低喚。
第一個字啞滯了一下,沒有發出,聽來更似去姓喚名。
她一定是喜歡他到了了不得的程度,才會被這樣親昵的叫一下名字,心裡就湧起了悸動的潮汐。
「嗯?」
郁野不說話,只是低頭來吻她,倉促又急切。
她明白了,擁住他的腦袋,熱烈回吻。
「可以叫我名字嗎……」
「郁野。」程桑榆聲音也發啞。
郁野身體一滯。
風暴瞬間停息。
片刻,他在退離的同時,再度吻住她,熱烈、溫柔又綿長。
過了許久,他才微微喘息著把頭抬了起來。
程桑榆看他的眼睛,像是打濕過一樣的深黑,眼底有化不開的濃郁的情緒。
「……程桑榆。」
「嗯?」
「我說我愛你的話,會把你嚇跑嗎?」
程桑榆怔了一下。
或許正因為年輕,才敢這樣坦蕩直接。
她啞然失笑,「……我有那麼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