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在,也影響不了我的地位。」
沈若汐不疾不徐的陳述著事實。卻讓慕逸不著痕跡蹙了下眉,不知為何,這話聽著莫名覺得有些刺耳。
佩兒呆了一瞬,看著床上氣若遊絲的宋喬,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不信。少夫人福大命大,絕對不會就這樣死
去的。」
沈若汐卻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直接衝著慕逸提議。
「侯爺,圍獵已經結束多日,若非顧忌少夫人身負重傷無法行動,咱們早該回侯府了,如今既然人已經成了這樣,咱們不如即刻啟程吧?」
她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俗話說的好,落葉歸根,少夫人的身後事,也是時候該張羅起來了。還有宋家那邊,也該派人通知他們前來準備悼念了。」
她每多說一個字,佩兒都覺得心上如同被插了一刀。
宋喬的藥她就是怕有人動歪心思,所以才始終親力親為,但還是出了問題,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突然,佩兒聽著外面亂鬨鬨的聲音,想到了什麼。
她立馬朝慕逸的方向跪下,稟告道,「侯爺,今日喝藥之前,曾有人叫了奴婢出去,大約有半盞茶的功夫才回來,定是這個空擋藥碗被人動了手腳,還請侯爺抓住兇手,為少夫人主持公道。」
嫡妻中毒身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慕逸也是一臉凝重,「什麼人來過?」
「是個村婦模樣的人,奴婢不認識,只是她一個勁纏著奴婢給她指路,當時就覺得可疑,如今少夫人出事,正好說明了問題。」
沈若汐嗤笑,走到慕逸身邊與她並肩,「阿逸,我看這丫頭是不知道怎麼說謊好了。侍衛整日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怎會有什麼村婦!倒是這丫頭手腳不乾淨,昨夜同心閣的人來報,說在這丫頭的房中,搜到了不少銀錢,我看她是想謀財害命。」
說著她便差人將在佩兒房中找到的錢袋送到了慕逸跟前。
丫鬟的月錢和少夫人簡直不能比,即便是分文不花,也不可能攢的下這麼多錢。
錢袋子一撂,佩兒的可疑程度瞬間就上去了。
慕逸緊了下後槽牙,就在沈若汐以為慕逸會就地處決了這個丫頭的時候,男人卻一言不發走到了床前。
宋喬被飛鏢擊中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又吐了血,短短几天,人就消瘦了一圈。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問一旁的太醫,「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
慕逸一旦不苟言笑的時候,就讓人看著十分滲人。
太醫在回答之前,悄無聲息的瞄了一眼旁邊的沈若汐。
後者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神情,太醫這才給了慕逸一個肯定的回答。
「侯爺還是早做打算吧。」
慕逸目不轉睛望著宋喬,卻是吩咐,「拿水來。」
沈若汐不明所以,佩兒卻反應迅速,很快就遞了水過來。
但男人沒喝,就見他手一歪,如數潑在了宋喬臉上。
這個舉動把眾人都打了一個手足無措,但神奇的是,下一瞬宋喬就眼皮動了動,猛的睜開了眼睛。
「這……這……」
太醫沒想過宋喬會醒過來,直接傻眼了。
「還愣著做什麼?」慕逸沉下臉,讓他上前趕緊診治。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宋喬身上,唯有沈若汐注意到,宋喬又反應的那一刻,慕逸緊皺的眉頭有一瞬間的鬆懈。
「解了!少夫人身上的毒……解了!」
太醫把完脈,又驚又喜,他拿著藥碗琢磨了一會兒,「應該是飛鏢上的毒,遇到了今日這碗中的毒,兩者以毒攻毒,這才讓少夫人好轉的。」
佩兒喜極而泣,當即撲到宋喬身邊握著她的手停不住的流眼淚。
「傻丫頭,你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宋喬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慕逸欠身,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發現人在發熱,太醫都不等他說話,趕緊下去開藥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若汐的臉色簡直不要太難看。
她卻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少夫人還真是福大命大,沒事就好,這幾日,可把妹妹擔心壞了。」
「有勞你記掛。」宋喬語氣雖輕但擲地有聲,「但佩兒說的沒錯,她出門之際,的確有人進來過。」
「你……你都聽到了?」
沈若汐傻眼了。
宋喬卻沒理睬她,只把注意力轉移到慕逸身上。
佩兒見狀,自動退了下去,把空間留了出來。
慕逸看著她,神情算不上高興,「禍害留千年,就知道你輕易死不了。」
「侯爺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宋喬左胸口的傷稍微一動就撕心裂肺的疼,害的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男人眯了下眸子,直接下了逐客令,「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