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遐變回人形,看著晏伽說道:「我也相信他,邇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很快回來。」
顧邇卓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退到一邊不再跟過來。
三人一起走到破屋前的院子裡,那家僕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顧年遐,仍舊是沒有放鬆警惕。晏伽見狀,說道:「別擔心,北境狼族向來與越陵山交好,中間或許有誤會,不用在意。」
家僕見晏伽都打了保票,這才放鬆下來,說道:「是這樣的,晏掌門,我跟隨坊主多年,雖然不是真正的心腹,卻多少也知道內門的動向。幾年前您出事之後,我們坊主便甚少與越陵山來往了,不過他從那個時候便開始暗中鑽研某種秘術。」
「秘術?」晏伽凝眉,「你親眼見過嗎?」
家僕搖頭:「沒有,這件事情本就是坊主私下所為,除了他親傳的兩三名弟子之外,任何人都不清楚內情。但坊中畢竟人多眼雜,也不可能完全瞞住所有人,我只是偶爾聽過幾句風言風語,起初並未放在心上,直到那日……」
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忽然瑟縮了一下,四處張望了一番,道:「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邪物從內院練功房中沖了出來,等我們趕到,坊主和幾個內門親傳已經被開膛破肚……接著那些東西便大開殺戒,我被捅穿了肚子,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在昏迷時被人救出了坊內,傷口也被醫好了不少。我昏睡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讓我去不周山找顧氏狼族的人,而且只能相信他們的少主。」
「也就是說,你才是真正倖存的人?」晏伽問道,「那被凌絕宗帶到蘅宮、自稱三七坊家僕的人又是誰?」
男人回頭看向顧邇卓等人所在的方向,說道:「方才那位姑娘帶我看過屍首,那個人也是坊中僕從,卻只是個外院的灑掃,根本近不得坊主的身,不知為何會咬定滅門一事是顧氏少主所為。」
這個人的證詞聽起來無疑都是偏向北境狼族一邊,但經驗使然,晏伽知道先入為主是大忌,於是問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對方的說辭在他看來雖然沒什麼明顯的漏洞,卻也解釋不清,究竟是什麼樣的秘術才會將三七坊滿門屠滅。
而這名家僕口中對他出手相救的那個人,既然能來得如此及時,又有本事從不知名的邪祟手下救人,說明早就注意到了三七坊的異樣,那此前又為何不提早出手?
除非……
「救走你的那個人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甚至不好親自出面,但他想要留下證人。」顧年遐突然開口,「看來救你之人知曉不少內情,但不願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晏伽反問顧年遐:「眼下死無對證,我們確認不了他到底是不是三七坊的人,你又怎麼知道,這會不會是凌絕宗下的又一個套?」
顧年遐道:「我在長明鎮外確實也遇到了那些東西,當時一路追到林子裡,這才碰見了你。況且現在我們沒有頭緒,凌絕宗心懷鬼胎是不假,這個人的話可以暫且採信,沒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