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親自主持此次科舉考試,他捋著鬍鬚站在貢院大門處,身側站著吏部尚書姜流雲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卞驚鵲。
「今年的舉子看著倒是比往年的輕鬆些。」卞驚鵲看到有幾人站在牆下賞花,姿態頗為閒適。
姜流雲也注意到了那幾人,他笑了笑,「看來今年抬出去的人能少幾人。」
往年春闈途中,有不少舉子因為太過緊張,坐到號舍後卻無法答題,嚴重地還會昏厥從而導致被抬出去。
……
三人說著話的功夫,貢院前的香燃到了底部,這代表著舉子可以入貢院了。
不過在真正進入之前,會有人對他們隨身攜帶的東西進行檢查,避免夾帶不該帶的東西,比如小抄。
大瞿的春闈要考的科目多,因此舉子要在號舍待七日,這七年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所以要帶的東西比較雜,檢查起來也是一個大工程,而今年參加春闈的人又比往年多出許多,所以肅帝下令,臨時抽調了部分沉鐵衛與錦衣衛前來幫助。
褚暄停往年身體不好,春闈之時的天氣於他來說依舊寒涼,稍有不慎便易感染風寒,因此往年多數在舉子入貢院之時低調的露一面便回府了。
今日他的儀仗一來,眾人紛紛跪地行禮。
沈懿與姜流雲和卞驚鵲三人則是下了台階,朝著褚暄停俯身行禮。
褚暄停從馬車上下來,面含溫潤笑意,「諸位平身。」
「謝太子殿下。」
傅錦時依舊像從前那般跟在褚暄停身側,隨著他一起走到了貢院的階上。
她如今雖說不再是奴籍,但因為用得到褚暄停,便也一直留在了太子府。
她與褚暄停默契的誰都沒有提離開一事。
甚至他們二人相處起來同先前也沒有什麼不同。
現如今唯一變的大概就是沒有人需要在一些特定的場合喊她十四,她拿回了自己的名字——傅錦時。
隨著舉子能夠入內,褚暄停同主持此次科舉考試的三位大人也一邊說著話一邊往貢院裡頭走去,傅錦時與沉西在後頭不遠不近地跟著。
「太子殿如今看著的確是大好了。」沈懿仔細地相了相褚暄停,笑著道:「傅家姑娘的醫術當真是極好的。」
那日在殿上他便注意過,太子的臉色比從前好太多。
褚暄停笑著調侃道:「不然孤怎會想給她太子侍醫一職,便是怕她回頭走了,孤失去這樣一位人才。」
姜流雲聞言,笑著道:「殿下先見。」
「孤以為姜大人也會抓著她的身份說事。」褚暄停聲音含笑,似是隨口一說。
姜流雲卻心下一跳,「殿下……」
他一下子便聽出太子殿下語氣中的異樣,雖說是含笑,可分明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