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斂了思緒,順著褚扶清的話笑著調侃回去,「倘若是,你要幫我嗎?」
無論如何,扶清願意同他說話,總歸是好的。
「我自然是要給傅四姑娘報信的。」褚扶清淡聲道。
褚晝津失笑,「你忍心看二哥挨揍嗎?」
傅錦時要是知道他破壞沈淮序的婚禮,必定饒不了他。
「我當然忍心。」褚扶清對上褚晝津的眼睛,聲音清冷,「誰讓你先前太招人恨。」
比起清冷平淡的語氣,褚晝津注意到的是褚扶清微紅的眼眶,他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僵,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再也掛不住了。
樓下熙攘的聲音還在繼續,樓上兩人卻忽的一齊沉默了下來,氣氛轉瞬間再次凝滯。
良久後,褚晝津拎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褚扶清手邊的茶杯倒上了茶水。
他說:「別生氣了。」
他知道褚扶清對他多少還是有些怨氣的,是他惹的,他願意認錯,於是他道:「二哥錯了。」
他的話音落下,褚扶清的眼眶霎時瀰漫上了淚霧,冷淡地眉眼陡然軟化了下來,她對二哥的感情一直很複雜,既有生氣也有難過還有心疼。
這些年,她看到了二哥的不容易,好幾次她都心軟了,可是一想到他與四哥合起伙來做的那些事,她又很生氣,再想想他當初對她說的那些話,她又委屈。
這些情感夾雜在一起,她不想面對二哥,於是每一次遇到,她都直接避開。
褚晝津見褚扶清要哭,心裡的內疚更甚了。
小時候他與褚扶清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小姑娘總是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軟乎乎地喊二哥,他那時還算活潑開朗,性子也比較惡劣,總是喜歡逗扶清玩,經常把人惹急了,雖然如此,但其實關係很親近。
他們徹底決裂是扶清發現他為老四做事的時候,那一次是他帶人刺殺了褚暄停。
扶清知道後大老遠的從遂州趕回來,不管不顧地衝到春香坊質問他。
褚暄停是扶清最重要的人,對褚暄停動手,扶清不會原諒他,他當時就知道自己徹底陷入了泥潭中,也不想再掙扎了,於是在扶清闖進來的時候,他正摟著姑娘飲酒作樂。
他知道的,扶清最討厭如此做派。
不過那一日他本以為扶清看到這一幕會掉頭就走的,卻不想,她只是皺了皺眉,而後道:「都出去。」
「這是做什麼啊,扶清。」褚晝津衣衫穿的松松垮垮,面上帶著混不吝地笑,對著其他姑娘道:「不用走。」
春香坊的姑娘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
褚扶清沒有為難那些姑娘,而是直接拿酒潑了褚晝津一臉。
之後沉默地離開了。
褚晝津當時望著褚扶清的背影,臉上那面具一般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他將那幾個姑娘遣了出去,攏好衣裳一個人在屋內坐到了天黑。
自此,扶清再沒搭理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