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去,只見褚暄停面無表情地靠坐在矮椅上,面上與平日裡的他並無差別,但是細看能發現他的眼神有些發木,脖子間泛上一層淡淡的粉。
唯一值得傅錦時鬆口氣的便是,雖然醉了,但至少腦子還帶著一點,知道拽她的衣擺,而非是手,不然今日宮宴上她可要出名了。
可如今這般,她顯然是走不開了,一旁的沉月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道:「我去為殿下準備解酒湯。」
說完,便悄悄退後,從另一側出了合慶殿。
傅錦時則是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褚暄停側後方,這一站便到了最後一場舞。
解酒湯的做法並不難,做起來很快,可沉月遲遲沒回來,顯然是被絆住了腳步。
很快,最後一場表演到了尾聲,不少人面上都有了醉意,連肅帝也不例外。
張公公扶起肅帝,肅帝又說了幾句話,這宮宴便也算是結束了,剩下的便是諸位臣子自便,可以走也可以再留一會兒,只要在皇宮下鑰前離去便可。
眼見著肅帝要走,傅錦時扶起褚暄停行禮,想著等肅帝走後,她便帶著褚暄停走,到了宮門處再讓沉西來尋沉月,然而就在此時,她卻聽謝皇后溫和問道:「暄停這是有些醉了?」
她這話一出,肅帝下意識朝褚暄停看來,傅錦時見狀也顧不上旁的,在衣服底下用力擰了一下褚暄停的胳膊,褚暄停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混沌的思緒被拉回片刻,「兒臣是有些乏了。」
他說這話時,面上一派淡定自若,絲毫看不出來人已經是半迷瞪的狀態了。
皇后見狀又道:「陛下,今日也晚了,恰好又是除夕,不若便留太子宿在宮中吧,也好與陛下一同守歲。」
傅錦時聽聞皇后所言,下意識有些排斥,卻不想肅帝緊跟著發了話。
「皇后此言有理。」肅帝點頭,「你今日便留宿東宮吧。」
「是。」褚暄停強撐著精神應道。
肅帝今日發話帶著些命令的意味,與先前幾次的問不同,褚暄停不好反駁,加之自己此刻的確困頓疲憊,便應下了。
傅錦時心中有些不安,今日這般情況,褚暄停意識不清,沉月不知去向,留宿宮中實在不是個好的選擇,此刻最安全的是回到太子府,這樣不論今日換酒之人是何目的,至少在太子府上,褚暄停不會有性命之憂。
然而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只好照做。
傅錦時是在扶著褚暄停回東宮的路上遇見的沉月。
只見她端著解酒湯匆匆而來,見到傅錦時與太子殿下,她鬆了口氣,「還好你們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