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常青是賣香的,每天都跟不同香料打交道,身上不可避免地會染上多種香味,符合錢氏所說。
「大人!萬常青有個妹妹是寧王殿下的愛妾,聽說很受寵。」喬旺沒再往下說,涉及朝堂或是皇室中人他不敢多嘴,公子會自行斟酌。
愛妾而已,即便是寧王本人,韓澤也要闖一闖寧王府。從喬家出來,韓澤帶人直奔萬家。
「大人!萬常青不足懼但寧王殿下、」余天照頓了一下,「我們就這樣把人抓了,萬一弄錯,寧王那裡不好交代,陛下怪罪下來也不好收場。」
「有事我擔著,陛下怪罪也有我頂著。」韓澤目光堅定。
余天照:「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擔心您、」
韓澤抬手打斷他:「我明白,先做事。」
萬常青前腳剛送走不省心的妹妹,就聽下人來報大理寺少卿韓澤找上門來。此時萬常青正在吃補品,聞言驚得他把手裡的燕窩掉在地上。「誰、誰來了?」
「老爺,大理寺少卿,帶了不少人,說有事要找您。」小廝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話。
被大理寺找上門絕不是什麼好事,何況還是大理寺少卿親自上門。怕不是自家老爺跟什麼官司扯上了關係。若是抄家滅門的大罪他得早做打算。萬常青愣神的功夫,小廝把退路都想好了。
「人在哪裡?」萬常青撐著桌子站起身,「請進來。」
「是。」
小廝退出房間後,萬常青趕緊讓丫鬟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乾淨,他猛灌了兩大杯茶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待韓澤進門,萬常青已恢復如常。
「韓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萬常青拱手行禮,「韓少卿大駕光臨,萬家蓬蓽生輝。」
「萬老闆!」韓澤拱手回了個禮,「不請自來還望萬老闆不要怪罪,韓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當面向萬掌柜詢問。」
「大人說的哪裡話,能幫上大人乃是萬某的榮幸。說起來我與饕餮樓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與喬掌柜也算熟人。」萬常青富態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他提起壺親自斟茶。韓澤手指輕輕點著桌面,一下一下,敲的萬常青心裡也跟著打鼓,差點沒把茶水倒到杯外。
萬常青定了定神,問道:「不知韓大人找我所為何事?」
「你可認識張四與蘇絨?」韓澤開門見山。
萬常青想了一下然後搖頭,「不曾聽說,他們是什麼人?」
「如今京城人人都在傳的兩個人,萬老闆竟然不知?」韓澤似笑非笑地看著萬常青。
萬常青拱手:「您說的這兩個人萬某著實沒有印象,萬某去南邊進貨,一去一回一月有餘,昨日早上才回的京。回來後便忙著安置貨物,這兩日著實沒倒出時間,至於您說的京城都在傳什麼,還不曾有人跟萬某說起過。請問那張四和蘇蘇什麼的,是什麼人?可是犯了什麼罪?」
韓澤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剛回京?「是兩起命案的死者。」
萬常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萬某平日不喜坊間傳言,談論死者是對其不尊重,也覺得不大吉利,所以下面的人不敢在我面前說這些,難怪我不知情。不知萬某能幫上大人什麼?」
韓澤盯著萬常青,
後者不躲不閃十分淡定。
「有人看見你與死者蘇絨碰過面。」
「竟有這事?」萬常青表現得很驚訝,他也確實感到驚訝。
若韓澤說案子與他有關,萬常青怕要忐忑難安,但說他與蘇絨見過面簡直是無稽之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千真萬確昨日才回的京,根本就沒見過蘇絨。
這位大理寺少卿怕是在誆他?就是不知哪裡漏了破綻讓他找上自己?整件事都是自己那蠢兒子做的,現在想問問清楚都不行。萬鐸和他那幾個手下讓自己送出京城避禍去了。
萬常青暗暗鬆了口氣,身體放鬆地靠在椅子上。「大人,是不是哪裡弄錯了?萬某絕對不認識張四和蘇絨,也不可能見過他們。這二人若是萬香閣的客人,回頭我把店鋪名冊送去大理寺給您過目,但人我是真不認識。」
「我想也是,萬老闆怎麼會認識那種小人物,只是有人指認本官不得不來求證。」韓澤起身,「為了洗清嫌疑,萬老闆隨本官走一趟。」
韓澤的語氣不容拒絕,萬常青藏在袖子裡的手用力攥了攥,「協助官府查案是萬某該做的,大人稍等,我去換身衣裳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