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戚神秘莫測地開口:「從樹上掉下來一個綠綠的大大的能砸死人的東西是什麼?」
陳醒歪了歪頭:「椰子?」
鄭戚:「不,撞球桌。」
陳醒:「……?」
薛思念和汪百閱見陳醒呆愣的表情,哈哈大笑。
汪百閱興奮地問:「是不是很冷!」
真的好冷。
冷得陳醒默默把臉埋進夏喚銘肩窩,後者趁機蹭了蹭他的發頂。
旁邊的趙星宇投降了:「哎呀我不要坐情侶旁邊,太秀了!」
「那你坐我旁邊吧,」汪百閱拍拍身邊空地。
趙星宇果斷搖頭:「你更離譜!」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歡笑聲在客廳里蕩漾開來,彷佛永遠不會停歇。
可是長夜終會成為黎明,當第一縷晨光穿過窗欞時,他們還是迎來了離別。
上午九點,兩輛大巴車靜靜地停在別墅前,行李箱的滾輪在石板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女生上前一輛,男生上後一輛。大家依次上車,陳醒依舊和夏喚銘坐在一起。
就像初來時的場景重現,選手們又一次在大巴車上相遇,只是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別墅,而是場館。
車上的氣氛出奇地輕鬆。
大家玩著熟悉的遊戲,笑聲比初見時更加爽朗自然,少了尷尬與陌生,多了很多親昵的稱呼。
「誒呀狐狸哥好狡詐!」
「他都狐狸了!」
「康大肚求你放個水吧!」
「小豬你怎麼突然舉手了嚇我一跳!」
……
車廂內嬉嬉笑笑,慢慢悠悠地向前行駛。
到了場館的集合點,大家拿好行李,排成五排。
主持人、導演和曾經指導過他們的導師們分立兩側,像一場畢業典禮的見證者。
主持人說:「感謝大家這麼久的陪伴,我們一個月後見。」
導演說:「我們很少能再遇到同吃同住這麼久的人了,請大家好好珍惜這段友誼,亦或者愛情。」
前面那句倒是正常,就是後面那句。
人群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等,愛情?」
「誰談了?」
「我不知道啊?」
……
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陳醒和前面的齊飲睿對視一眼,齊飲睿彎了彎眼睛。
陳醒點了點頭。
導演說的正是他和夏喚銘,因為他們倆之前找過導演,請導演等節目播出後才公開這件事,在此期間的一些拉手小動作都進行一定的刪減。
導演立馬明白他們的深意,點頭同意了。
齊飲睿滿意地轉頭,旁邊的人問他:「狐狸哥,你知道嗎?」
齊飲睿笑眯眯地回答:「知道,但我不說。」
「大家別猜測了,他們跟我說也是為了讓我在這幾期保密,」導演揮揮手,底下安靜了,「等節目全都播完後,自然會有人公開了。」
選手們聽見會公開,也就不再討論了。
接著輪到導師們說話。
用絲巾做防曬霜的金花編劇說:「希望大家不要忘記在這裡學到的東西,遇見的人,緣分難能可貴。」
戴著帽子遮住禿頭的唐尚說:「我從這個節目裡看到很多演員的可塑性,還有編劇或青澀或老練的故事邏輯,我們的影視行業未來可期。」
他們說完後,顧一柔穿著漂亮的藍色連衣裙,往前走了一步。
「總有選手說,顧老師我是不是不行,我都這個歲數了連代表作都沒有還那麼糊。」顧一柔稍微起了調子,模仿歪歪扭扭的聲音,最後清清嗓子,又變為正色,「請你們不要害怕,不要踟躕,你們現在無論做什麼,只要去做了,就為時不晚,我們依舊年輕,依舊不負少年時。」
最後輪到張盡桉,張盡桉聳了聳肩,說:「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要說的話你們在分別之前應該聽過對方說過無數次了吧。我只希望大家在其他地方遇到彼此時,能說句你好,能打一聲招呼,我們,一個月後見。」張盡桉抱了一下拳。
「好!」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碧空如洗,幾道飛機雲在天際緩緩暈開。
陳醒仰頭望瞭望澄澈的藍天,悄悄碰了碰夏喚銘的肩膀:「太好了,一個月後我們還能像這樣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