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拉來椅子,坐在陳醒的旁邊,打開手機上的定妝設計圖:「叫我小鈴就好了,不出意外的話我以後就跟你的妝造了,服裝也是我幫你搞定。」
陳醒喝了一口水,問:「這裡是一人跟全期的類型嗎?」
「是啊,畢竟這裡也只是綜藝,不用像拍電視劇那樣精細,一人一個也夠了,」小鈴把手機架在桌上,「那我開始先護膚了,您是敏感肌嗎?」
陳醒搖頭回答:「不是,我的臉挺耐受的。」
「真的假的?我看你皮膚這麼好,想著應該會很敏感,」小玲看著鏡中的陳醒,跟她的臉比起來,陳醒就像個人形大燈泡,又白又亮,「你是我目前見過皮膚最好的男藝人了。」
每次遇到這種誇讚,陳醒都統一回答:「不曬太陽是這樣的。」
但這真的可能嗎?
陳醒的膚色在化妝燈的高亮加持下又白了一度,雙眼的黑仁中還帶著閃亮的光圈,尤為有神。
小鈴心中狂喜,她最喜歡給這樣的藝人做妝造了,不用大刀闊斧地改臉,而且看這位藝人的態度,感覺性格也很不錯。
小玲也不拘著了,用夾子把陳醒的劉海夾上,開始護膚。
時間一點點過去,房間裡充斥著化妝品的工業味。從陳醒這面鏡子可以看到身後夏喚銘的後背。
夏喚銘的椅子明顯降了很多,配給他的小姑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從前忙到後,看著些許的緊張。夏喚銘似乎也發現了這件事,他安慰小姑娘:「慢慢來,不著急。」
小姑娘這才慢下來,心態調整好後,後面的工作就麻溜了不少。
陳醒學著夏喚銘跟小玲說:「你也不著急,慢慢來吧。」
小玲立馬左手也抓著一根化妝刷,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吧,我是專業的,保證很快完成任務!」
陳醒:「?!」
他不是在說反話啊。
陳醒用手機記著時間,也就過了一個多小時吧,小玲已經畫好底妝,開始剪紗布做結痂的傷疤。
在小玲低頭準備的時候,陳醒打量鏡中的自己。
他從白皮徹底變成了黃三白,明明是不同色的粉底,底妝卻很服帖,三角區完全沒卡粉,好像他天生就是這個膚色——如果不看手臂的話;原本的眉尾像清晰的銳角,經過小玲的修整,加重了眉尾的弧度,形成八字苦命眉。
陳醒的手從圍布里露出來,豎起大拇指:「大夫妙手回春啊,真厲害。」
小玲的眼皮一抖,她從業那麼多年,第一回聽見有人這麼直白地誇讚她,反叫她不知所措,只能回敬一個微笑。
從化妝到現在,小玲就發現了,這位藝人的性格確實很好,或者說有點太好了。
去過美容機構或者理髮店的都知道,一般是店員為了打破尷尬的僵局而發問,這裡的其他化妝師也是如此,而她這裡恰恰相反,全程是藝人在提問。
現在藝人都這麼能聊的嗎?
小玲這麼思考著,椅子上的人又開始問問題了:「小鈴,你當化妝師多久了啊?」
「大概四年了吧,」小鈴在陳醒的右臉上塗上膚蠟,黏合紗布,「跟台跑的。」
陳醒彎起笑眼說:「我一開始以為你這麼年輕會是實習生,結果一上手就好專業,真厲害。」
雖然小玲戴著口罩,但通過她的眉眼能看出她非常高興。
半小時後,只要是陳醒暴露在外的皮膚,都被小玲畫上了傷痕或者淤青,最後頭髮再抹了一點水,第一版造型就算做好了。
陳醒站起來,走到鄭戚的後面。
鄭戚一抬眼,還以為哪家小孩從炕里爬出來了,佩服地說:「好啊,畫的真好,看著就像死裡逃生的,這傷疤,看著真像真的。」
陳醒指向收拾東西的小玲:「咱們小玲技術好吧。」
鄭戚點頭:「好,這膚色也挺適合你的。」
小玲大概是害羞了,一句話也沒說,推著陳醒去隔壁拍定妝照。陳醒經過夏喚銘的位置時,發現夏喚銘不在。
應該先去拍照了吧?陳醒想。
陳醒跟著小玲去隔壁房間,果然發現了正在拍照的夏喚銘。跟拍宣傳照時一樣,房間的中央是一片巨大的白色幕布,專業的攝像設備擺在幕布前面,鄭佩雅和薛思念作為創作編劇,和於導一起進行造型指點,比對還原度。
薛思念在看見陳醒後,手立馬放後背比了一個剪刀手,陳醒也回了一個剪刀手。
「好,就這個動作,看鏡頭。」
攝影師響亮的聲音將陳醒的視線拉回夏喚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