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這邊,女主播重新說話:「壞消息,你們醒哥上不了麥,更壞的消息,這段時間都來不了。」
氣泡音男生遺憾地說:「首先說明我不是男同啊,我只是想讓醒哥教我幾句,我真不是男同啊,沒想過和醒哥貼貼啊。」
陳醒就見徐媛彩差點繃不住了,可惜直播走高冷路線,這要是在私底下,她已經放聲大笑了。
他與徐媛彩的友誼很深遠。
徐媛彩跟他是大學同樂隊的吉他手,之前是大廠的作曲家,現在辭職做主播,和好多明星拍攝過短視頻,粉絲數比陳醒多了一倍。
徐媛彩幫過他很多忙,有很多編曲工作都是她引薦過來的。陳醒想過給徐媛彩報酬,每次都被搪塞過去。
陳醒只能像這樣蹲她的直播間打錢,要是金額超出兩百,徐媛彩也會退回來。
陳醒又蹲了一會兒直播,眼皮終於開始打架,關了手機沉沉睡去。
陳醒以為自己認床,結果睡得很香。
陽光穿透烏雲,窗簾縫隙投來溫暖的光,在淩亂的床上拉成一條金線。
陳醒揉搓眼皮爬起來,整個人往旁邊歪倒,像無骨頭的爛泥,兩隻手垂在地上。
沒過幾秒,他的兩隻手被人握住,硬是將他提溜起來,身上的被縟一下子滑到小腹。
陳醒睜開被光照的淺薄眼皮,視線漸漸對焦,發現此人是已經跑完兩圈甚至洗完澡的夏喚銘。
夏喚銘戴著黑色的帽子,身穿簡單的黑色短袖,肩上掛著一條毛巾,精壯的手臂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夏喚銘其實不黑,偏偏陳醒比較白,這色差一對比,像夏喚銘抓了一塊豆腐。
夏喚銘拎著這塊豆腐,動作保持不動,低聲說:「起來了。」
陳醒的口腔乾澀,講話時嘴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聲音也啞了一點:「現在幾點了?」
「八點,」夏喚銘盯著沒精打采的陳醒,捏了捏他的手腕,「你昨天幾點睡的?我十二點看見你的被窩還在發光。」
「額……一點零五分關的手機,」陳醒有點不好意思,但想到任務卡上的時間是九點半,又理直氣壯了,「不是九點半集合嗎?」
「你不吃早飯了?」夏喚銘鬆開手,把陳醒昨日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堆到陳醒的面前,「下樓吃早飯。」
夏喚銘說完就走,還好心地關上了門。
陳醒麻溜地穿上跟昨天一樣的衣服,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再刷牙。
陳醒看著鏡子裡雙眼皮變為內雙的自己,用毛巾沾溫水敷在眼皮上,感覺好了一點後,再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浮腫這才有消下去的跡象。
陳醒從臥室出來,正好遇到了趙星宇。
趙星宇摟著陳醒的肩膀,打了一個哈欠:「你也是被隊長叫起來的?」
陳醒走樓梯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得了肌無力,抓著扶手說:「我是想睡回籠覺被逮住了,你呢?」
趙星宇悻悻地說:「他給我打了兩個電話。」
陳醒笑了:「那你比我慘。」
他們倆下樓時,其他人已經在餐桌上吃飯了。
「你們來了,快喝這豆漿!好喝!」和夏喚銘一起跑步的汪百閱特有精神,剛洗完頭,短髮還掛著水珠。
陳醒實在太渴了,滋遛滋遛地先喝完一碗豆漿,又去打了一碗,這才開始吃炒麵。
陳醒嗦面有點不同,別人是筷子夾面上下動,他是腦袋上下動,全餐桌就他一個人吃麵還鍛鍊了脖子。反正最後結果都是進嘴裡,他覺得沒啥兩樣。
陳醒端著乾淨光亮的碗走到夏喚銘旁邊,打開水龍頭沖洗碗筷。
夏喚銘筆挺站著,單手插兜,正用手機發什麼消息,他一過來,夏喚銘就摁鎖屏了。
陳醒也不好奇人家的聊天內容,擦乾手上的水後就要走,結果被夏喚銘叫住了。
「你的眼睛消腫了啊,」夏喚銘等水蒸氣散開一些,從柜子里拿出玻璃杯,「你要喝水嗎?」
陳醒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能喝冰的嗎?」
不等陳醒問完,夏喚銘已經倒往玻璃杯里熱水了,還順手丟了兩片橙皮:「不行,如果讓你喝冰的,你肯定又會像昨天晚上那樣一口氣加很多冰塊。」
陳醒心虛地瞥過臉。
廚房的頂光燈是柔和的米白色,夏喚銘靠在櫥櫃邊。
他太高了,不用墊腳就能直接坐在上,現在只是半靠著,單手撐在桌上。
帽檐的陰影遮住夏喚銘半張臉,他嗓音放緩一些:「剛好還能醒醒酒,我看你喝完再走。」
陳醒看著冒熱氣的玻璃杯,嘆了一口氣。
呂清不在,卻處處有呂清的影子。
「為啥汪百閱能喝冰的,」陳醒指著走過來的汪百閱,「他已經喝了兩瓶了。」
夏喚銘連看都沒看一眼,將水遞給陳醒:「他不一樣,他腸胃好,你讓他在空調房的冰塊上連吃六根冰棍後再讓他喝三瓶冰可樂,他都不一定會竄。」
剛關上冰箱,手裡握住冰可樂的汪百閱:「……?」
陳醒崇拜地看著汪百閱:「閱哥好牛啊。」
「他就是閻羅王撒謊——騙鬼呢,」汪百閱用可樂瓶冰了一下陳醒的臉,「也就你會信。」
陳醒揉著被冰刺到的皮膚,滿眼認真地鼓勁:「你沒練過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閱哥要對自己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