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討價還價。
辛梁星把他抖落下去,語氣冷淡,甚至有些嘲諷,「跟狗親嘴?」
白硯臉一白,這話是他自己說的,辛梁星提,總不能……不讓說吧。「不…不親了。」他擰著手指,指節彎曲出一種詭異的角度,仿佛韌到沒有骨頭。他跟辛梁星之間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要貼著嘴巴攪弄舌根的交換口涎,未免太沒底線。
夜幕低垂,白硯站在辛梁星的廚房燒小米粥,邊拍黃瓜,簡單弄兩個下飯菜,有些晚了,吃太多容易積食。
辛梁星開了瓶啤酒,在一旁看他忙活。
「等下自己走,把你的手電筒帶回去。」飯都沒熟,辛梁星就開始有攆人的架勢了。
白硯身子一側,避開他的視線,嘟囔道:「好黑,我不敢自己走,聽說隔壁鎮子那個殺人犯還沒抓著呢,你不送我……我就不走啦。」
上揚的尾音聽上去還有些歡快,辛梁星伸手彈在他後腦勺,嘣的一下,彈的他彎下脖子,捂了捂頭。
白硯抱頭看他,鼓了鼓嘴巴,不說話。
小米粥稠些才香,可惜辛梁星家小米少,不然白硯都能燉一鍋黏粥了。他把稠的都盛給辛梁星了,辛梁星頎長身量,得多吃,不然餓得快。
辛梁星瞟了眼他清湯寡水的一碗米湯,無語道:「我家不至於讓你吃不上一口小米吧?」
白硯捧著碗,先抿嘴,然後才說:「吃得飽的。」
碗勺碰撞,辛梁星把自己碗裡的小米撥了些過去,這碗飯他還沒動,不是嘴半。白硯接過碗,露出一個笑臉,安靜的吃飯。
等星羅密布,夜空濃稠到月亮好似銀盤高懸,辛梁星從桌上拿了手電筒還給白硯,說:「趕緊走。」
白硯抱著手電筒,腳下生了根,才吃過飯,臉頰漫上血色,精神頭十足,文弱書生的一張臉,干起賴皮的事倒是毫不謙讓。
「送我麼。」他問。
辛梁星:「不送。」
白硯扣著手電筒,按鈕啪嗒啪嗒的響,光束照在辛梁星腳尖,忽明忽暗的照耀,好像在玩兒。他今年二十四了,做這個舉動實在幼稚,可他好像玩的樂此不疲,非要吸引到辛梁星的注意才算完。
他得逞了,辛梁星撩起眼皮,沉聲問:「好玩?」
白硯老實站好,搖了搖頭,不回答,又過了一會兒,重複問道:「送我麼?」
辛梁星擱下茶杯,擠出兩個字道:「走吧。」
還是那輛自行車,還是那條道,辛梁星現在已經認路了,可白硯仍要為他照著手電筒,因為夜晚太黑,街上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
辛梁星這回不嫌白硯不會照路了,沒有要求,何談好壞?辛梁星說你就朝前照就行了,白硯聽了直點頭,揪著他的衣角,把手電筒的光打出老遠。
夜風涼爽,吹久了還有涼意,白硯打了個寒顫,偷偷摸摸的把胳膊往前伸,抱辛梁星的勁腰。辛梁星察覺到以後,巴掌拍在他手背,寂靜的街道上,清脆的一聲巴掌響。白硯手背火辣辣的疼,挨都挨了,再縮回去好不值當。他乾脆環住辛梁星的腰,嘴巴貼上他脊柱,隔著衣衫,索吻,那吻輕到比陣陣夜風還要微不足道。
辛梁星絲毫不知身後的事,直到把白硯送回家,手電筒又回到自己手裡,這來回一遭也不知到底是圖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