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績卻當沒聽見似的繼續大呼小叫,「來!再來與老夫幹上一杯!」
莫名的,關月鳶對屋子裡的少年生出了幾分好奇。
跨過門廊進了屋,關月鳶一眼便看中了對面那個臉色薄紅,眸似黑玉的美少年。
他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抬眼看過來,長睫像蝶翼般輕輕顫了顫,眼底如夜色濃稠,沉鬱得仿佛怎麼也化不開。
關月鳶呆住了,她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孩子!
不愧是姐姐領來的哥哥!
「好哥哥,鳶兒也能認你當哥哥嗎?」
她此話一出,便讓周圍人齊齊噤了聲。
關績這時候也不再勸酒了,老懷大慰的瞧著自家閨女,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哈哈!他也覺得這個乖女婿好得很!
這下連閨女的終身大事也一併解決,他明日便去宮裡讓皇上賜婚!
商幼晚卻很擔心鳶兒妹妹在薛哥哥這裡碰壁,若她沒猜錯,只要不是關將軍親自開口,薛哥哥定是會拒絕的。
果不其然,少年表情平靜至極。
他低頭收斂起那一絲淡漠,禮貌回絕,「你喚我長陵便可。」
關月鳶卻連忙點了頭,脆聲改口,「長陵哥哥!」
薛岫白:「……」
第10章
小侯爺回來了(改)……
「薛大哥!」
這時關溧陽正巧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小肉臉上儘是興奮之色。
「薛大哥,你可算來了!」關溧陽邁著小腿,像是一陣風似得路過關月鳶,巴巴地扯住薛岫白衣袖,小嘴嘚吧嘚吧說個不停,「自從咱們上次分別,我每日都在練習騎馬,如今就連老爹那匹臭脾氣的赤驥,我都能騎著走兩圈了……」
「什麼?」關績本來喝著酒,聽到著酒也不喝了,大掌往桌案上一拍,「我說我那寶貝赤驥身上怎麼禿了一塊毛,原來是你小子搗的鬼!」
關溧陽聽見老爹的聲音,小臉上的肉都抖了三抖,「爹?」
接著不待關績作出反應,他就像撒了腿的兔子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在了他薛大哥身後。
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有薛大哥在,不然今日免不了一頓褲帶炒肉了!
關月鳶聽到這話,卻眼睛一亮,按捺不住心癢的問:「爹爹,騎馬很好玩嗎?鳶兒也想學騎馬!」
關績一聽乖閨女想學騎馬,立馬又轉了口風,「好!閨女有大志向好哇!爹爹那匹赤驥可是當年攝……在遼北萬里挑一的絕種好馬!閨女若當真能學會騎馬,赤驥以後就是你的了!哈哈哈!」
「憑什麼?」關溧陽立刻皮實地蹦了出來,心裡不服氣極了!
平日爹爹對這匹馬可是關心得緊,每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去餵馬,吃著上等草料,喝著山泉,傍晚時分還要親自刷洗,便是連碰都捨不得讓他碰一下,如今一轉眼卻送給了別人!這讓他如何能接受!「我會騎馬,這赤驥爹爹該給我才對!」
商幼晚自小在皇宮長大,哪裡見識過這般『熱鬧』的場面。
她雖然被關家父子大呼小叫的動靜弄得有些怕,可一扭頭,看見鳶兒妹妹眸光亮晶晶,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心底便不由安定了幾分。
薛岫白從前跟著關績習過武,幾乎每日都要觀看一場父子大戰,每每此時,他都安靜極了,也羨慕極了。
若他爹也能這般對待他,便是日日挨打他也甘之如飴的……
「你一個男娃子,八歲才學會騎馬算得什麼好本事!你爹我五歲便能縱馬馳騁,你小子若能有老夫當年一半勇武,也不至於到了八歲才學會!真是羞煞吾也!」
關溧陽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瞧見旁邊坐著當隱形人的薛岫白,直道:「爹偏心!薛大哥你評評理!這赤驥是不是該給我的?」
薛岫白卻不自覺看向對面的少女,通明的燈火勾勒出她的模樣,眸光熱情而赤誠,分明只是第一回 見面,她卻一副全心信賴的模樣,似乎絲毫不擔心他會騙幫。
這讓他一時間竟有些猶豫。
好在等不到他開口,關績就不耐煩了,「你小子胡咧咧個啥,這赤驥老夫愛給誰給誰,與你小子有什麼關係!」
不料,他話音剛落,關溧陽乾脆往地上一躺,胡攪蠻纏起來,「我不管我不管!憑什麼給她不給我!我……」
眾人皆沒想到,堂堂將軍家大公子能做出這番行為。
關績更是覺得丟人,老臉一黑,「你給老夫起來!」
關溧陽卻仗著屋裡人多,況且還有他薛大哥在,老爹顧忌著面子應當揍不到他,便大聲回道:「我不起!你偏心還不讓人說!那赤驥你連碰都不讓我碰,給別人卻說送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