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樂去忠義侯府,尋我娘,請她派人即刻尋找我爹,王爺恐需要我爹的相助。」
寧樂應好。
「寧心去常家,尋見我四姐。林二則去找王爺,將府上一眾事宜告知他,京中有準備,王府同樣需要戒備。」
三人得令,便一溜煙隱入暗中。
姬時語定定目送三人離去,回身之時,萍亭與萍柳皆作擔憂狀陪在她身邊。
見此情形,她驀地綻開笑來。
「王妃。」
幾人齊齊喊。
「是了,我們也得準備完全,不能坐以待斃。」
姬時語吩咐下去,「萍亭、萍柳,你們去庫房找我的陪嫁,我要爹為我制的那把金線軟弓。」
「是。」
兩個丫鬟匆匆離院。
不到一刻鐘,林二率先折返,他神情肅穆,一個落地站定,復而起身沖姬時語搖了腦袋。
姬時語蹙眉問:「如何了?」
林二掏出一張紙來,歪歪扭扭地落筆寫字。
他說:「京中已封城,街道布防嚴控,全是羽林軍的人。」
「是三皇子!」姬時語大驚。
林二點點頭,他立馬飛快寫下。
「王爺有命,屬下等需得護王妃平安。」
這意思便是為著府外險境,林二絕不能離開姬時語半步,他得了死命令,得候在王妃身側。
姬時語心知事態嚴峻,並不追問,只是應:「好,那你歸位吧。」
林二退離了。
待萍亭與萍柳折返,寧心和寧樂剛巧回院,見兩人一人呈抱弓箭,一人背著箭簍,多瞧了兩眼。
姬時語接下金線長弓,在手中撐開,微拉弓弦。
弓箭抖落些許灰塵,弓再度開張,有了回彈的力道。
「很好。」
姬時語極其滿意。
「王妃,侯府已得了信。」
寧樂則稟報其探查所見,「聽說二殿下歿後,京中四傳是三皇子早前圍守二皇子府,致使御醫受阻,沒能及時救回二殿下。」
姬時語目光閃爍。
「如今二皇子府被官兵圍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三皇子在封人言口。」
姬時語柔軟面上冷光拂過,「宮中只會更凶多吉少。」
……
陰雲之下,朱紅的宮牆在宮中延綿不絕,隴上昏沉的暗紅。
一條甬道直通乾清宮,數多宮俾朝宮門口快步飛奔。
乾清宮中,明黃的身影倒躺於龍榻,弘文帝微弱的咳嗽著。
多日不見,皇帝竟一夜之間如同衰老了十歲,垂垂老矣。
「陛下,該是時候吃藥了。」
小太監端著藥碗來到床邊,恭敬地躬身下來,作勢要侍奉弘文帝吃藥。
弘文帝乍然有一剎的清醒,渾濁的龍目瞪過來,他冷聲問:「你……是哪個宮伺候的?」
小太監不慌不忙接話:「是曹公公吩咐小的。」
弘文帝便未起疑心,命他盛藥來。
小太監執起湯勺便要餵入皇帝口中,突然在這個時候,殿門被人大力推開,冷風虎嘯灌入。
曹雲一把撲入內,踹翻了小太監手裡的那隻瓷碗。
「該死的東西!你膽敢謀害陛下!」
前頭曹雲才為著弘文帝的命令離了宮,後腳被收到江曜派人遞來的密信。
江承德已死,弘文帝還未知此事。
這招調虎離山之計,怕要歹害弘文帝。
江曜告訴曹雲,不得離開弘文帝身邊半步,眼下皇帝的安危乃是重中之重。
曹雲一路狂奔,竟真撞破不知打哪兒來的太監欲對弘文帝下毒手。
「陛下,這人不是雜家的人,他怕是要對陛下不利!」
弘文帝劇烈地咳嗽,滿目怒意,「抓,抓了他,朕要……問罪!」
小太監見事情敗露,迅速抓起地上散落的瓷碗碎片,一刀插入自己的脖頸。
鮮血四濺,曹雲忙往後退,便見小太監渾身抖動,直愣愣栽倒在地。
不肖一刻,便沒了生息。
「這,這……」
殿中這一幕看得曹雲驚魂未定。
太和殿鮮血密布,弘文帝瞪著一雙眼,目光未動,凝在那攤血漬之上。
良久,弘文帝蒼老的聲音響起,「朕要你去辦的事呢?」
「陛下,二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