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活著呢,他是想造反不成!」
「柳眉沒了孩子,江承北心知無法以皇孫挾陛下立儲,從前陛下不立,此後怕也不會。」
姬時語滿臉憤惱,「他們還真敢想!」
江曜安撫著姬時語,他十分冷靜,叮囑她道:「阿鎖,得勞煩你走一趟常家,宮中我們需要內應,需得四姐夫相幫。」
「好。」
姬時語一口應了。
江曜補道:「以及,你去信轉告忠義侯府還有大姐,若真有萬一,恐怕還要侯府和大姐出面力壓。」」
我明白。」
姬時語知曉江曜指的是忠義侯府執掌的嶺西兵權。
若無聖命,擅作主張調度回京,乃是大不逆。
但若為忠護皇權,便是忠心耿耿。
江曜握緊姬時語的手,「阿鎖,多謝你。」
「我們夫妻之間,無需說謝,你我如一人,你好便是我好,我爹娘和姐姐定都想得通。」
姬時語回握他的手,傾身依偎入他懷,「江曜,你說的我都會照辦,旁的,便是我們自身的安危,知道嗎?」
「我同你做擔保,定會護你平安。」
「不要!」
姬時語要聽的才不是這話。
兩人夫妻一體,她從來不願江曜獨自前行,而拋離她,即便是為了她安好。
她也不願。
姬時語埋頭在江曜胸膛,惡狠狠凶他:「你和我發誓,發誓你會平安回到我身邊,此生都得陪著我,直到死去。」
「好,我發誓。」
江曜被姬時語纏得無法,他心腔之中鼓鼓囊囊的,從前嘴上說的話竟真成了真。
他多麼的愛她。
「我愛你,能讓我死的只有你。」
江曜親啄她的手指,訴說滿心的愛意,「所以,阿鎖要陪著我,一同老去。」
第146章
近來是多事之秋,老楚王哀嘆連連。
弘文帝罷朝不過幾日,便宣召老楚王入宮,下旨命老楚王代國輔佐朝政。
老楚王本就是閒雲散鶴的性子,這將開春,王府里菜地好不容易土地肥沃,宜栽種新菜苗,卻被弘文帝一道聖旨封在宮中。
朝堂之事多為煩心,老楚王不得閒,回府時沒少抱怨。
姬時語心知老楚王滿心惦記著自己院中的菜地,她不忘叮囑王府下人們,好生照看好老楚王的院子。
「祖父在宮中可還好?」
姬時語問及下朝歸府的江曜。
江曜隨即笑回:「除開不必要的麻煩,旁的都好。」
「不必要?」
姬時語問。
他口裡的不必要之事,是江承北在朝堂冠冕堂皇與楚王府對峙,狀告王府包藏歹心,趁著弘文帝病中,意圖不軌。
江曜輕蔑一笑,「不過祖父手中有陛下御賜的聖旨,他代國乃是皇命,即便江承北再不願,也得認。」
「四姐給我送來了信。」
姬時語想起來今早上萍亭呈來姬如蕊的信紙,「她問過四姐夫,乾清宮仍還是陛下的人,陛下身邊的那些,應能信得過。」
「好,我再讓人查。」
「我爹娘也說,萬一遇事,忠義侯府會鼎力相助。」
這樣一來,以備不時之需便安置妥當,兩人的考量是萬無一失,姬時語終能稍安心一分。
夫妻二位便誰也再未開口。
尋陽院中自姬時語搬入,已有六個月之久,時日不短,不知不覺兩人竟是習慣這般安靜的自處。
江曜下意識朝四周環顧一圈。
他的尋陽院本是冷清,器物極少,外室一張四方桌,內室一張紫檀木香案,便是連書架也未置辦一個。
江曜獨自住在此,並未覺著有何不妥。
然而同姬時語成婚之後,小姑娘沒少提,說的多都是他不知多添置家具,顯得家中似無人居住。
冷冷清清,沒的人氣。
因此姬時語便著手置辦了許多物什。
外室因而多了山水紋香幾,幾把扶手椅,還有一張竹編藤椅,午後閒來姬時語便搬去院中晃蕩小憩。
內室更是光華奪目,書案之上文房四寶整齊滿當,書架也安置在旁。
姬時語還搬出一張多寶閣,美其名曰要放置她那些個話本子。
書案兩邊各有一架琉璃宮燈,夜裡點上,屋中驟然敞亮。
江曜留心幾眼,便見在書案的角上,正擺著一對栩栩如生的玉雕,是兩方小人兒。
一位小姑娘手牽絲繩,她身後而立的小少年為她捉著風箏。
兩人嬉鬧的模樣,被印刻於光滑的玉石。
江曜眯起眼,他還是頭一回見此物,便問姬時語:「這是誰送來的?」
杜南霜送的福娃娃,江曜早便見過,而姬合英、曾寶儀與央金的添禮之中,並未有這隻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