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是冷言直罵大理寺少卿蘇大人:「愚蠢。」
姬時語卻道:「會不會蘇家人並非是為了替大皇子妃討回公道?」
「他們本就是將蘇氏視作一把刀。」
江曜毫不避諱,他與江承德暗地追查,大理寺少卿蘇大人,是與安國公柳大人走的很近。
他道:「蘇家怕已是三皇子的走狗。」
姬時語擰眉道:「他們為的是將大皇子徹底拉下台?」
「應是的。」
「兩黨爭鬥愈發焦灼,我們該怎麼辦?」
「二皇子還在周旋,不會讓江承北鬥垮江承運的。」
「我擔心的便是這,二殿下的身子……又能撐多久呢。」
姬時語眼中含著擔憂之色,「我們與江承運、江承北互為仇視,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一旦榮登大寶,楚王府都將迎來滅頂之災。」
「我不會讓這事成真的。」
江曜明白她意,只是低聲安撫她,「靜觀其變吧,安心。」
夫妻二人交心之後,姬時語便心中有底,煩懣之意已去大半。
日子還是如尋常的過,一晃天邊便下起霜絮。
是步入十二月的冬日。
這一日,靈犀與巧兒忙著將楚王府購置的新衣抬來尋陽院,萍亭與萍柳則在整理姬時語帶入府的冬衣。
「新衣怎也有這樣之多?」
姬時語笑望幾人忙碌,忙不迭道:「我這府門大步不邁出一步的,哪來功夫日日穿。」
靈犀笑道:「這衣裳啊趕多不趕少,王妃娘娘自然要多備些。」
可巧的是,萍柳匆匆從外得了信歸來,「王妃,管家捎來請帖,是給您的。」
姬時語定睛一瞧。
竟是安國公府柳家下的請帖,邀姬時語過府賞梅參宴。
姬時語與江曜說起這事時,笑成一團。
「我還說成親後大門一步不邁呢,這便有人巴不得我出府啊。」
「阿鎖要去安國公府嗎?」
「去,我自然要去,還要漂漂亮亮的去。」
姬時語可沒忘記安國公府給江曜的下馬威,她心眼極小,欺負她在乎之人,這等仇她能記一輩子。
因此,姬時語攀著江曜的手臂,嫣然笑道:「在王府睡得多,骨頭都軟了,我也該出府去和她們碰碰面啊。」
江曜瞧她興致極高,便不想掃興,應了她好。
安國公府的梅花宴設在十二月十二,當日一早,江曜便親自將姬時語送去安國公府門前。
巳時一刻,姬時語在這時,來到安國公府的紅梅軒。
安國公夫人白氏正與其女柳眉,說著親切話,院外下人喊了聲。
「楚王妃駕到——」
眾人矚目而望。
是十分好奇才大婚的楚王妃姬時語,嫁給謠傳之中脾性暴虐的楚小王爺,婚後究竟過著何樣的日子。
姬時語今日一襲銀雪狐毛大裘,嬌俏玉色的臉蛋因毛邊襯得柔軟。
裘衣之下是織金錦緞石榴裙,配上喜鵲登梅金簪,明艷無邊。
梅花枝頭,淺淺探入宅院,窺視幾許,梅雪爭春,兩兩無一肯認輸。
牆角那一株近靠於她的紅梅,竟也被她如花容顏賽了下去。
楚王妃臉色紅潤,嬌容姝麗,哪兒有半點她們所以為吃苦隱忍的模樣。
有人狐疑,楚王妃嫁入楚王府莫非真過上了不得了的好日子?
在場之中還無人身份高於姬時語,因而白氏與三皇子妃柳眉,不得不起身迎她上座。
「都說楚王妃成親後足不出戶的。」
柳眉笑道:「今日你能來安國公府,是讓整府蓬蓽生輝啊。」
「我身子畏寒,王爺體恤我,便叮囑我留府養身子。」
姬時語聽不出她譏嘲,她手捧暖爐,反點頭莞爾:「不過安國公府的梅花值得一見,讓人賞心悅目。」
柳眉像吃了憋,她也不知姬時語是故意還是無心,說何話便都能扯上江曜。
就像是姬時語心中門清,江曜乃是安國公府與她的一根刺!
「楚王妃身子弱可不好啊,像我們眉兒,身子康健,才可為皇家早早開枝散葉。」
柳眉還在思忖,白氏便先牽住柳眉的手,喜笑顏開。
姬時語愕然問:「三皇子妃這是?」
鵝蛋臉的小姑娘滿目吃驚,柳眉好似為她的神情而一剎得意起來。
柳眉笑回:「我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天吶!」
姬時語純真的目光十分真切,她笑容親和,「那真是恭賀三皇子妃。」
「楚王妃也是該好好養身子的,王府僅有你這麼一位王妃,楚小王爺連個妾侍也未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