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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微涼,可姬時語不敢抬頭,她姿態恭敬,行了大禮。

她一襲素雅的青菱翠玉蓮花裙,如水碧波淺淡,頭戴珊瑚八寶瑞祥簪,儘管素雅,依舊擋不住眉眼的嬌俏明媚。

弘文帝思忖,莫怪楚王府的江曜早年便對此女情竇深種。

心中冷哼過後,弘文帝便側目望向三皇子江承北,問他:「老三,你可有話要說?」

江承北面色發白,他雙目盯著姬時語是參了憤怒的恨。

姬時語傷他那一劍正中他後腰,劍鋒不深,可後腰脆弱,養到現在也未好上幾分,他連行走都變得極其困難。

江承北怒斥:「父皇,五小姐是有意中傷兒臣!」

弘文帝冰涼的目光便落在了姬時語的頭上,她驚察到,頓時渾身一顫垂下首。

「陛下,刺三殿下的那一劍,是臣女的不是。可這亦是三殿下動手在先,楚王府的江大人乃是臣女的兄長,他傷江大人,臣女看不下去。」

姬時語說到後,也知道辯駁是徒勞,抖著嘴唇白了臉,「臣女自知傷了皇子尊貴之身,請陛下責罰。」

「父皇,你看姬時語都認了罪。」

江承北一聽姬時語已是認錯,當即便興奮道:「這事怎能饒恕忠義侯府?就該重重的罰!」

「你想怎麼罰?要朕撤了忠義侯的官職不成?」

弘文帝對江承北可真是失望透頂。

喊幾個人入太和殿,陛下有意要親眼見江承北如何看待忠義侯府。

現在,他看清了。

老三是非不分,仗著皇室高貴,對待下臣白眼。

在他跟前,都能如此貶低肱股之臣,若他去了還得了?

同室操戈,江山倒覆。

八個字如同利劍,劈開弘文帝的雙眼。

「五小姐還是一介女流,都知道做了錯事該當自省,而你呢?老三,你早不是稚子,連認錯的膽子竟都沒。」

弘文帝越想越氣,就差指著江承北的鼻子罵道:「混帳東西,你連五小姐都不如!」

「父皇!」

江承北被罵得臉紅脖子粗。

「住口!你和你大皇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讓朕失望。」

弘文帝是被兩個不孝兒子氣得腦門冒煙,恐要折多年的壽,「我今日喊忠義侯府入宮,並不是讓你嘲弄人家的!五小姐既然與你賠罪,這事就這麼免了,朕不會再處治他們。」

「父皇!」

江承北一聽這話,哪裡甘心,「她可是傷了兒臣!」

「那你差一分就殺了楚王府的長公子呢?混帳,你還有臉提?你連皇親都敢動刀殺了,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動刀的人?」

「父皇,那也是江曜先傷兒臣的正妃在先!三皇子妃,可是被江曜劃傷面容,往後如何面世?」

「是誰說這事是江曜所為?來,你告訴朕,是誰告訴你的!」

弘文帝不怒自威,他一雙目睜大,是以平靜姿態吼出的這句話,威懾極大。

殿內霎時寂靜。

江承北好半晌也沒能開口。

弘文帝不耐冷哼,「老三,怎麼不說了?朕問你話,誰說的!」

姬時語靜靜候在旁,她明媚的小臉划過一抹輕輕的嘲弄。

她當然知道,江承北說不出話。

只因江曜抓了柳眉這事,出在城郊荒無人煙的路上,除卻三皇子府的幾個侍從,再無一外人見到。

再來柳眉被找到時,身邊無一人,更無一物。

江曜全然可以說,是被三皇子江承北蓄意污衊。

因此,江承北沒話說。

也就是他這般理直氣壯,令弘文帝徹底憤怒。

帝王朝著江承北謾罵不止。

「朕給過你們機會,結果你們兩個混帳,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忠義侯府,你們眼裡是看不見忠義侯留守嶺西多年,幾次冒死奮戰?老三,你真的讓朕寒心,捫心自問,這個三皇子之位,你做的安心嗎?」

江承北慌了神,他想要開口,抬首之間,直直對上龍椅之中弘文帝那雙透骨失望的眼。

帝王的冠冕晃動幾許,卻遮不住弘文帝眼中的灰暗。

那是一種已然將他放逐的意味。

不,不,不!

江承北心口在吶喊,他不能容許,絕不能就這麼讓步,讓給江承運!

「父皇!」

江承北站了起身,腰間纏繞的麻布突然崩開,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他咬牙額前冷汗淋淋,「父皇,還請您聽兒臣一言。」

弘文帝望著他,不語。

良久,姬雄武插了嘴,「陛下,還是先請太醫吧,三殿下傷勢要緊。」

弘文帝准了,他給了曹雲一個睇眼。

曹雲立及往殿外退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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