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樂聲不斷,鼓點還未止,和著拍子,她腳下跟著舞動,又抓起江曜的手腕,舉過頭頂。
小姑娘嬌俏靈動,笑意輕盈。
「哥哥,你來陪我嘛。」
「你還會跳舞?」
江曜興味地挑眉。
「自然是不會的,但……你陪著我,那我便就會啦!」
姬時語隨心扭動,她身上裹著兔毛繡海棠花披風,微揚起時,海棠好似開了花。
她皓腕伸來,細長白玉的脖頸也跟著拉長了。
見她樂於玩鬧,江曜便也只好捉著她的手腕挑高起來,與樂聲一道,引著她輕邁步子。
烏髮間,姬時語頭頂的珍珠流蘇與環佩
作響,江曜沒來由的嘆息。
「阿鎖出門,沒帶上鈴鐺。」
「做什麼偏要鈴鐺了?我這流蘇金釵不好看嗎?」
姬時語推了江曜一把,身子朝後一躍,她遠離了他兩步。
火光星河在後,姬時語雪白嬌顏,舞了好半晌,她捧著手爐,氣息微喘。
朱紅的純明艷嬌嫩,微微張開時,她又抿了兩下。
姬時語還在笑,明眸皓齒,眉眼彎彎,「我不戴鈴鐺那也是漂亮姑娘!」
確實是小嬌娘。
江曜是真的口渴了。
上前一步,他便攬住了姬時語的腰肢,又強橫地將人抱進了懷中。
姬時語大呼:「我還有個手爐,會燙著你……」
可是江曜才顧不上那麼多,即便姬時語雙手擋在他胸前,他還是再忍耐不了地低下了頭。
朝她的唇上覆了下去。
「好!」
身後突然響起熱鬧的喧譁,原來是央金歌止了,人群歡呼起來,拍掌叫好。
霎時,姬時語被驚醒,反應飛快抬起了手,捂在了自己的唇瓣。
江曜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
沒親到她的唇,江曜不滿喚她:「阿鎖,拿開手。」
「才不要呢。」
姬時語眼裡含雜了不虞,作勢又是推搡他,不准他在外頭胡作非為。
雖是身處於嶺西的上岱城,人生地不熟,無人認得她為忠義侯府的五小姐。
可是人多眼雜,都看著呢。
姬時語臉皮博,怎麼都不願意。
她嬌嗔瞪他,「你壞,不准你親我。」
說罷,姬時語拿手推脫他的臉,來回捧著揉搓,便是不讓江曜湊近過來,再觸碰自己。
少年臉面冰涼,而姬時語的手烤過手爐,還暖和和的。
她不給他親,江曜總有法子能給自己找回來。
握住她作亂的手,江曜啄上她的手背。
輕輕一個吮咬,紅痕便留在了小姑娘柔嫩粉白的手上,赫然顯眼。
姬時語又是一個瞪眼。
殊不知此刻她的眼波如絲,映在無數火花之前,明媚的如同一束璀璨冬花,勾得江曜想親到她閉眼。
「不要這麼看我,不然我要在這兒親你的。」
「說什麼都是你有理了,真討厭!」
姬時語哼得拍他,江曜拿親她做威脅,她臉皮薄,是比不得他厚臉皮,只能乖乖認栽。
瞥開頭,姬時語再不和他對視。
……
趕火日,顧名思義。
上岱城今夜難眠,火光沖天,四散而行的人群幾近人手一隻火束。
姬時語看得十足新奇,在嶺西這樣的寒冷冬日,人人舉著火,好似冬日也不再徹骨的凍人。
行走不過片刻,姬時語感覺身上也被主街烘暖和了。
姬時語邊走邊聽江曜說央金的火裙舞,是趕火日的重頭之戲。
央金一舞了畢,也意味著這趕火去病痛,為新年祈福消災,就此結束。
「所以,趕火日年年都少不得央金姑娘啊?」姬時語了悟。
「可以這麼說,城中愛戴她亦是如此。」
「能將全年重要之日交給大隴人,看來她的舞是旁人真比不了的呢。」
「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
姬時語還在感慨,身側有道聲音叫住了她。
她一睇眼,竟是一位眼盲抓瞎的老者。
老人撫著鬍鬚說道:「央金命里便是要從大隴來到嶺西,她其名央金,是為仙音天女,天命乃歸上岱城之仙樂韶舞,她造化了上岱城,上岱城便也未虧待她。」
「原來是這樣啊。」姬時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