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時候那般,想一直牽著他。
「去了王府,你要時時留心楚王妃和江子墨,他們背靠胡家,朝中聲望大權勢重,你行事不可太過衝動。樹大招風,初入王府還是謙遜避著點風頭。」
姬時語胡亂理著江曜的袖角,不知不覺說多了,「哥哥,萬事都不及,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說的像是我們永不可再見一般。」
江曜捉住她柔軟的手,回道:「我是去王府,不是上刑場。」
「嗯。」
「阿鎖,我先回了,你要乖乖等我。」
聞言,姬時語笑眼彎彎,「知道啦。」
第99章
一月十五,姬合英出嫁。
忠義侯府紅錦毯一路鋪至主院,紅綢錦色妝點各家院子,房檐庭角,連梅花樹枝紅花朵朵開,艷麗一片。
萍亭說著:「紅艷艷的,這才是大吉之日呢。」
喜宴已畢,侯府上下著手清點綢緞,萍亭和萍柳也去做了幫手,兩個丫鬟就著韶華院附近的幾處院牆,將紅綢一點點從枝頭摘下。
萍柳還說:「再過兩個月,三房的兩位小姐出嫁,這些綢緞還用得上哩。」
「好日子是一個接一個的來啊。」萍亭笑。
與兩個丫鬟滿心喜悅不同,姬時語捧著臉做悵然狀。
姐姐姬合英已是出嫁,此後便是薛家婦,她不得隨心所欲想見便去尋姐姐。
即便薛家親切,也得過了薛家的門房。
而江曜也已搬離忠義侯府,她父親忠義侯親自護送,將江曜送去了楚王府。
兩人都走了。
姬時語嘆了口氣。
被江曜固執纏著,她心生過些許不悅之情,以為他強橫不講道理,偏摟她摟得緊,鉗制地吻她。
她若在他身側,江曜便會固執己見,拼了命地錮住她。
不論是四肢,還是身軀,皆被江曜纏得幾近窒息,讓人喘不過氣。
那時候,姬時語想過,倒不如讓江曜早些回楚王府。
也免得他成日便無節制地纏她,不管不顧,沒得煩人心亂。
可真到了江曜離開,她心裡頭又是空落落的,像是叫人給拋在了這處,沒了念想似得。
她又不那麼真切的,想他走的遠遠的。
她不願江曜棄她太遠。
會太寂寞。
他能站在自己觸手可得之地,那便最好。
她喜歡他,便要他在自己身邊。
姬時語捧著臉,回想起江曜清俊的容顏,唇角下意識便高高翹起了。
諸多煩心事一撇腦後。
院中樹枝被清掃乾淨,紅綢羅緞已被丫鬟們收進庫房,韶華院沒了火紅裝點,餘下院中堆落的雪白一片。
沒了火紅,倒顯得冷清。
姬時語留待在侯府,卻沒少了打探江曜的消息。
不怪她有心打聽,而是江曜這些時日便處在風頭浪尖,京中流言蜚語四面八方滿天飛,便沒平息過。
遺落在外十八年的皇冑,還是殘廢楚王的兒子,這比話本唱戲還要精彩絕倫。
誰人不知,當年楚王妃乃是老楚王為楚王擇的正妃,楚王不願娶,卻被老楚王強行逼著娶回了府里。
兩人成親當日,楚王甚至以雙腿不便沒去迎親,與楚王妃的拜堂他亦是拒之。
後甚至讓王府下人抱來一隻公雞,直言自己行走不得,委屈楚王妃與公雞拜堂行夫妻禮。
可沒給在場賓客看了好一出笑話。
楚王妃胡氏竟一一忍了。
還在兩年之內,誕下了一個兒子,是為楚王世子江子墨。
眾人大呼,胡氏乃奇人也。
本這事十八年已過,楚王府再無波瀾,楚王僅這麼一個兒子,老楚王只一個嫡長孫,日後承爵,不是世子江子墨又能是何人?
天意豈止這般作弄人,命運多舛的江曜被忠義侯撫育成人,與嶺西奮勇殺敵、驍
勇善戰,得弘文帝賞識,特賜封為二品都督僉事。
楚王終得以親見了江曜。
這一見,老淚縱橫,竟全了父子十八年後的相認,感天動地。
一面是楚王妃唯一的嫡子江子墨,一面是年少俊才,十八歲便已坐上二品朝中重臣之位的江曜。
孰重孰輕,一眼明晰。
京中四下便傳,楚王已有改立世子的念頭,江曜歸府,他虧欠這個兒子,便想傾盡償還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