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說胡豐汕被廢這事,他便是先斬後奏。
從來不與人相商。
非常不對。
「哥哥,往後公辦公事,不得私了。」
為著多年的情誼,姬時語還是容忍了江曜此行此舉。
她捨不得的,是那個待她溫柔心軟的哥哥。
並非手段殘忍的江曜。
姬時語牽住江曜的手,垂首好似在呼喚他回歸正道。
「你下次萬不可再這樣做了。」
……
這段日子,胡家真如有人在府邸放了一把火,煙燻火燎的,大火燎旺。
江曜廢了胡豐汕,胡家滿是哀嚎,偏雀娘之事敗露。
孩子爹是否為胡豐汕,暫且不知。
但滿京城可都知曉了,胡豐汕和鎮國將軍府的五公主駙馬於威,竟讓同一位伶人大了肚子,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不知道啊。
兩人爭了爭,大打出手。
正是於威一腳把胡豐汕踹下高樓,才致使胡豐汕徹底當不了男人。
胡家人不勝其怒,要於威給個說法。
而五公主亦是第一時得知自己的駙馬,竟搞大了香蘭閣一個伶人的肚子,且那肚子裡孩子的爹,還可能不是他。
「啪!」
於威甫一歸府,便結結實實挨了五公主江垂容的一耳光。
「於威,這些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把我們夫妻情分當做什麼了,你的良心餵了狗!」
江垂容恨意交加,一耳光難解她恨,只可惜她乃雙身子動不了大氣。
「江垂容,你也有臉跟我提夫妻情分?」
於威雙目血紅,怒吼:「當年若不是你強嫁給我,我已當上大將軍,還迎娶忠義侯府的大小姐為妻了!」
那種目光像要殺了她,江垂容花顏失色大步後退,眼前的夫君讓她陌生的不敢認。
慘白著臉,江垂容定了定神,又惱火起來:「那你說,你在香蘭閣鬧的醜事,還傷了胡家人,你也配提為人夫、為人父?」
這事確實拿捏了於威,他犯下大錯,不得不認。
於威沒說話,府上侍從火燒火燎跑來。
「公主,胡家人大鬧,要駙馬賠他們兒子,不若便要告官討個公道。」
江垂容又恨又氣,看於威沒好臉色,「看你惹出的好事!」
於威臉色鐵青,不吭聲立在那兒,像個樁子。
江垂容身為五公主,她有自己的驕傲,於威占著她的夫君之名,她斷不能容忍有人挑釁皇室。
江垂容即刻喊來丫鬟為她梳妝,後又吩咐道:「派人入宮,我要尋見父皇!」
……
乾清宮中,江垂容跪在玉階之下,哭成了淚人。
於威在她身側,亦是跪倒,垂首不知神情。
坐在龍椅之中的弘文帝,掃視公主和駙馬兩人,目光深沉。
江垂容已有六個月身孕,肚子高挺,為了這個孩子,她憔悴的不像模樣,哪裡還有公主的半分尊容。
今日入宮,竟是為了一樁荒唐無比的瑣事。
五公主駙馬於威和兵部尚書胡大人嫡長孫同在花樓,偏就是這兩人為爭一個伶人,鬧得滿城皆知。
連帶弘文帝都跟著丟臉。
江垂容還在哭,哭自己孩子月份大了,不能沒有孩子爹,那伶人
既然是胡豐汕的女人,胡豐汕又成了廢人,不如賜入胡家。
就當給胡豐汕留個後。
但五公主江垂容話里話外,胡家要於威一報還一報,想也別想。
於威乃是五公主的駙馬,表公主的臉面。
胡家想冒犯於威,便是打江垂容的臉。
江垂容冒著恐讓弘文帝大怒,也要入宮求見,求的便是懇請弘文帝為她撐腰。
即使弘文帝不苟同駙馬此舉,只要陛下見了五公主,那便是應許了這個女兒的懇求。
胡家再想拿喬,那是打弘文帝的臉。
胡老太爺甚至來不及發難江曜,就這麼攤上了大事。
不光江曜不痛不癢,嫡孫子成了廢人,懷著別人兒子的伶人還被弘文帝賜入了胡家。
有了這道聖旨,胡老太爺想暗地除掉雀娘。
不可能了。
而今,始作俑者江曜便在宮門之外侯著胡老太爺。
江曜騎著棕馬,陰鬱的狐狸眼睥睨,冷傲俯視著胡老太爺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