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楚王妃胡氏的這一輩子,所圖的就是楚王府的權勢地位。
她要自己的孩子承爵,為此不惜嫁給殘廢的楚王。
「我們請老楚王和楚王爺出面亦是不行嗎?」
「阿鎖,忠義侯府不能和楚王府有牽連,只能旁觀,這事插手不了的。」
舒氏平靜抬眼,在姬時語十足震驚的目光中,舒氏說道:「一旦我們道出忠義侯府早知雲讓的身世,陛下定會降罪侯府。」
姬時語恍惚憶起來,楚王府不僅僅是當朝唯一的王府,老楚王更是弘文帝的皇兄,先帝的長子。
若論長不論嫡,當年便該是老楚王榮登大寶了。
而忠義侯府世代忠良,長久效忠陛下,忠心耿耿,是弘文帝最穩妥的一把利刃。
這般之下,若侯府主動拋出知曉內情,並養育了楚王府私生子多年,後親自將人送回王府。
弘文帝該怎麼想?
是忠義侯府與楚王府背地早有勾結,意圖謀反?
姬時語嚇得後背起了冷汗,舒氏瞧出小姑娘臉蛋忽的煞白,是心有餘悸了,她笑著安撫自家小女兒。
「阿鎖,莫要慌張,雲讓遲早是要回王府,只是不該由我們送他回去。」
姬時語喃喃點頭:「我只是覺著有些委屈哥哥了。」
「唉,這沒法子,雲讓這孩子生來便是可憐命,靠的是一身堅韌不拔,立於如今的地位。他如此心性,老天定不會待他太薄。」
「好在哥哥入了陛下的眼,待回了王府,至少能得個郡王的封爵,定不會輸給江子墨。」
舒氏沉聲應道:「是啊,他風頭正盛,等老楚王和楚王爺發覺當年之事,應還會愧疚彌補他的。」
如此一來,姬時語終於踏實安心,她放寬了心,靠回屋中的梨花木圓椅之中。
舒氏見小姑娘安逸,窩著笑眯起雙眼,人宛如一隻懶散的貓兒,她忍不住笑了。
「阿鎖,再過幾月,你幾個姐姐們陸續要出嫁,你若是閒著無事,便去替姐姐們繡花,免得讓她們太勞累。」
「娘,你要我去做繡活?」
舒氏這一提,引得姬時語不住哀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繡腳有多難看,姐姐們用著我的帕子,還不得全丟了燒了。」
聽這話,萍亭萍柳在旁偷摸笑了好半天。
兩個丫鬟可是知道,自家姑娘沒繡活的功底。
大半個月繡出的鴛鴦,像鴨子又像山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的。
「你不得下功夫練練?往後出嫁,你如何做刺繡補嫁妝?」
「非要自己做繡活嗎?那勞什子嫁妝,想著頭疼死了。」
舒氏板起了臉,姬時語不敢多嘴,她小臉一晃,玉色臉蛋生了光,突然嬌笑問:「娘,那我這幾日幫襯姐姐們,過些時,你讓我出府一趟,好不好?」
小姑娘又在嘀咕琢磨事了。
「不行。」
舒氏當然瞧出了她小心思,旋即便道:「想都不要想。」
「啊!」
姬時語耷拉著腦袋,徹底蔫了。
第84章
舒氏說不讓出府,不過姬時語也有自己的法子。
對江曜的事,她早前下定決心不會袖手旁觀,忠義侯府不得明面上插手,姬時語便欲背地為江曜造勢。
無論如何,她會送江曜回楚王府。
十一月的天,近初冬,屋外頭涼氣逼人,姬時語打著要去明光書肆的幌子,硬是軟磨硬泡讓舒氏鬆了口。
萍亭萍柳為小姑娘系好兔毛披風,又戴上一襲白紗帷帽,兩人半攙半抱將姬時語送入馬車。
坐穩之後,馬車一路駛往香蘭閣。
萍柳微微嘆息,「小姐,這般昧著夫人去香蘭閣,你就不怕事後夫人禁你的足?」
「不怕,我娘問起來,就說我們只是街上路過,瞧上一瞧。」
姬時語探出腦袋,眼見街上人群紛紛,忠義侯府的馬車停靠在一處巷子邊。
在前方幾步之遠,便是東南街的香蘭閣。
姬時語並未說錯,這香蘭閣她並未打算進去,
只在外瞧幾眼,舒氏應不會怪罪。
萍亭問:「小姐,要等著嗎?」
「讓我再瞧瞧。」
姬時語沒掀帷帽,就著朦朧的視野,投目在香蘭閣門前。
很快她便有些泄氣,「這樣瞧不是個法子,萍亭,你去一趟香蘭閣,看看可能打聽出什麼。」
「是,小姐。」
今日萍亭未穿丫鬟的那身粉衫襖子,姬時語命林媽媽去尋了府上馬夫的短褂,讓萍亭紮起長發,著了男裝。
姬時語特意讓萍亭換了短褂,為的便是入香蘭閣的門。
她自個兒不去,萍亭代她去便是。
香蘭閣門前,於威正與老鴇說著話。
「於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