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並不想讓她知曉自己骨子裡的瘋狂和執拗,他需得將滔天的欲望藏於心底。
他多麼想把她鎖起來啊。
系上鎖鏈和紅綢,阿鎖是笑是哭都好,想要把她吻到不能呼吸,在他懷中紅著眼啜泣。
那樣美妙的模樣,只能給他一個人看。
而他不是已經應全,照著她的心意之人長大了嗎?
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裝得很相像的溫柔君子之風。
這意味著他會是世間有且、僅有的堪配她的男人。
是唯一一個在她摔倒能接住她的人。
因此,她只屬於他。
薛淮璋不懂他,正如他也不懂薛淮璋。
江曜能看出薛淮璋心悅姬合英,可每每他和姬合英相遇,薛淮璋總是欲言又止。
他不明白為何已是深入骨的情意,薛淮璋還不願意表露出來?
五年之前姬合英已是一言不發離京去了嶺西,若非家人妹妹還在京城,她絕不會再度回京。
論起來,薛淮璋已失去過她一次了。
但五年之後,面對姬合英,薛淮璋還是一如既往的膽怯,不敢表達心意。
難道薛淮璋是想等著姬合英出嫁,好徹底讓自己死心?
江曜抱臂冷眼旁觀。
這時姬合英已帶著姬時語走了過來,薛淮璋上前問道:「大小姐是被貴妃娘娘傳喚了?」
「是。」姬合英點頭。
姬時語則眼眸一挑,望向江曜,詢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擔心你,入宮正巧遇到了薛大人,便走到了一道。」
江曜見小姑娘安然無恙,不像是在未央宮受了委屈,他稍放下心弦。
可很快江曜憶起剛入宮時,他和二皇子江承德在甬道之上碰面的一幕。
江承德由宮人們抬著宮輦進宮,他見是江曜,當即撩了轎簾。
「明威小將軍。」江承德蒼白的臉含了笑看他。
「殿下。」
江曜總覺得江承德的眼中有太多深色的細究,他不願多談,只抱拳做禮便要離開。
誰知道江承德咳了兩下,又笑說:「讓我猜猜,你入宮可是為了姬五小姐?我母妃才宣召了她。」
「不勞殿下操心。」江曜冷漠回。
「你不會不清楚,我母妃尋侯府的兩位小姐入宮為何意?大小姐年長我幾歲,我們之間怕是沒得緣分,而五小姐已是及笄,朝中皇子之中,只有我還未迎娶正妃。」
一口氣說下來,江承德再難自持地猛烈咳嗽。
江曜聽著他的咳嗽聲宛如一道催命符,他臉色黑沉,陰冷狐狸眼泛起了殺意。
終於江曜止步了,他問:「殿下想說何意?」
「我母妃想要五小姐做我的正妃。」
江承德剛說完,江曜的手已下意識地探去了腰側,可上手卻直接摸了空。
只可惜,入宮之時佩刀已上交,身側無一物。
他殺不了江承德了。
「哎呀,同你說幾句五小姐的話,你就著急,這性子何時能改?」
江承德哪裡看不出眼前這雙狐狸眼噴涌而出的血色,他擺手便在宮輦之上笑呵呵的,「江雲讓,你知道嗎?你想要護著的寶貝被許多人虎視眈眈呢,所以你究竟會怎麼做呢?」
江曜未動,直覺告訴他,江承德入宮便是要去找柳貴妃。
卻不是為了姬時語。
因而他多看了江承德兩眼。
這位生了重病的二皇子五年未見,身軀似乎更孱弱不堪了。
江承德是比五年之前見時還要瘦削,臉上的顴骨深深凹陷,笑起時甚至還有幾分駭人。
「江小將軍,你和你的那位小姐,我很是期待啊。」
江承德的笑聲卻很溫和,他拂下帘子,不再多留。
從思緒中拉回,江曜的眸光輕而落在姬時語手腕之上的翡翠玉鐲,他抓住她的手,冷硬問:「是貴妃送的?」
「是的。」
姬時語趕緊扯回手,將玉鐲縮回了衣袖中,「不過貴妃並未說旁事,只是在誇我姐姐很厲害。」
江曜又想起二皇子江承德說的,大小姐應不會入貴妃的眼,柳貴妃無意選姬合英為二皇子妃。
可姬時語不一樣,她年歲合適,極有可能嫁
入皇室為妃。
如此一想,江曜想提刀殺去二皇子府的心思又動了。
左右江承德已活不了幾年,不如他做回好人,早日送他歸西。
省的還惦記不該惦記的人。
「哥哥,你看薛大人和我姐姐……」
江曜還在思忖是否可行,身側姬時語已牽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