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竟將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姬如靜手指都掐入了掌心。
她還真是看姬時語那張臉不爽極了,目光若如刀,此刻姬時語的臉已被她劃爛。
舒氏提聲喊道:「萍柳、萍亭,林媽媽。」
「奴婢們在。」
萍柳萍亭先行跪下,林媽媽跟在後,三人等著發問。
伺候姬時語的是大丫鬟萍柳、萍亭,還有姬時語的乳母林媽媽,她們三人每日晝夜守在韶華院。
舒氏問:「昨夜五小姐可有睡醒過,起了夜?」
「並未。」
萍亭回了話,「小姐熟睡總好踢了被子,因此奴婢半夜起過三次身,是為小姐掖被,小姐那時睡得很香。」
姬時語無聲嘟嘴,「萍亭怎麼連我這事兒都說出來。」
江曜默不作聲勾了唇角。
小姑娘半夜睡覺不老實還會踢被子。
他曾半夜去過一回韶華院,親眼見到過她熟睡之下幾根白白的腳趾裸露在外,萍亭之言實屬真話。
姬時語偷摸瞥江曜,少年莫名的好心情看得她不悅,她氣鼓鼓瞪他。
那隻小手又揪住了他的衣角,拽了拽,輕輕哼聲落入了江曜的耳朵。
江曜即刻斂起了笑。
林媽媽亦是道:「老奴性命擔保,小姐昨夜從未出過韶華院一步。」
舒氏頷首,輕飄飄看姬如靜,道:「此事與阿鎖無關。」
「大嬸娘!」
姬如靜喊叫出聲,她口吻尖刻。
「是,五妹從未踏出韶華院,可她本人無須親力而為,這件事她全然可以指使旁人出手。對,我說的就是江池生。」
姬時語攥著江曜衣角的手一頓,那雙柳葉眉便蹙起。
「江池生是五妹從外頭帶入府的,他入府不過半個月,我們誰清楚他的底細、品性?此事誰又不能說是他做的?」
姬如靜聲嘶力竭,「頭幾日我曾訓斥過江池生幾句,他對我心生怨恨不無可能。」
不論如何,這件事她定要揪著江池生不放。
姬如靜早想明白了,大房之中姬時語她動不得,舒氏和姬合英一個賽一個寵她,會力保姬時語到底。
而江池生不一樣,他是外頭撿回來的狗,姬時語偏袒於他,可舒氏不一定。
姬如靜只知道若有朝一日有人殘害她,那個人定和姬時語有關。
她看姬時語不對付,姬時語同樣。
思及此,姬如靜紅著眼望向姬時語和江池生,「今日我要拿江池生是問!」
「二姐,你還知道你曾訓斥過江池生?」
姬時語真納悶了,姬如靜哪來的臉皮惡人先告狀的。
「你那日能叫訓斥嗎?言語如鄉間粗野的婦人,辱罵江池生豬狗不如,傷他以膚,你根本就是在恃強凌弱。」
「他對我所做之事不殘忍?半夜老鼠和毒蛇在我床榻,那毒蛇但凡活著,我還能活命?」
江曜狐狸眼輕佻一記,他眼底陰騭之色閃動,平靜的臉不動聲色,面對姬如靜的指責自始至終一字不吭。
殘忍?
哪裡殘忍?
毒蛇早被他撕碎掐死了,一隻死成兩半的毒蛇丟在屋裡,她怕成這樣。
沒殺了她,他已經足夠仁慈了。
「事情原委都未弄清,你莫要潑那莫須有的髒水在江池生身上。」
姬時語仍舊明目張胆的袒護,她又拽了下江曜的衣角,這回很是用力,引得眾人皆看入了眼。
她仰起頭,認真問道:「是你做的嗎?」
江曜呆愣一下,狐狸眼暗沉,他迷茫起來。
他道:「不是。」
少年的嘴角稍稍一折,姬時語留心他微抿的弧度,她眸子明亮,流光拂過。
頃刻間小姑娘嬌笑露齒,應他:「好。」
隨即只聽姬時語和舒氏說道:「娘,這事不是我做的,亦非江池生所為,與我們無關。」
姬如靜尖聲喊道:「不是你們還能是誰?」
「這二姐要問自己的院中人了,說不準你平日沒少欺負丫鬟下人,被人記恨在心了呢。」姬時語道。
「我要你們給我個解釋。」
姬如靜死咬她不放。
「二姐要什麼解釋?」
姬時語笑得天真無邪,「我的解釋就是不是我而為,也不是他而為,究竟誰人為之,老天爺知曉,你去問老天吧。」
姬如靜快被姬時語氣死了。
傅氏心頭惱怒,可又不能隨意發作,她便問舒氏,「大嫂的意思是?」
「此事無頭無尾的,抓不著真兇。二弟妹應也看見了,阿鎖言之有理,與她們應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