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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笑著躲他作亂的手,卻被他更緊地箍在懷裡。掙扎間睡衣捲起,露出腰背。方予諍從後面把他抱緊了,吻沿著他脊柱的凹陷一路向下。柏原瞬間軟了腰,喘息著抓住桌子:「……在這?」

方予諍用行動代替回答。書桌上的電腦被推開,鋼筆滾落在地毯上無聲無息。柏原被抱坐上桌沿,仰頭承受著炙熱的吻,屏幕的冷光映著兩人疊在一起晃動的身影。

因此誰都沒有注意到,方予諾打過來的電話。

第42章 噩夢

幾乎是猝不及防地,方予諍與父親來不及相見最後一面,父子之間的結局變成了奔喪。

飛行時間被回憶和痛苦拉扯得無比漫長。機艙昏暗,柏原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卻清晰地感知到不遠處方予諍的灰敗。

他徹夜未眠,柏原知道。

事實上方予諍確實睜著眼睛,像一尊失去溫度的雕塑,望著舷窗外無盡的黑暗,仿佛要穿透這虛空,抓住那些飛速逝去的、和父親有關的暗淡的片段。

可他又有多少溫情可憑弔呢?再小的時候,記不清了,那時候應該是被父親愛過和寄予過厚望的吧,家庭相冊里記錄過一些充滿溫情的時刻,父親慈愛地笑著,抱著他站在家門前,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冰淇淋。

原來,他曾經是愛吃甜食的。

而後和父親有關的記憶就總是陰冷著了,他被責罵,被體罰,被驅逐,幾乎沒有了和父親獨處的機會,獨處時,也再也沒有見過父親的笑容。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句話,是他提著一個行李箱,站在家門口,說:「我走了。」父親沒有抬頭多看他一眼。

自那以後,父子倆音訊斷絕。

飛機每一次細微的顛簸,都讓彼此的心跟著揪緊,好在雖然一路上沒有交談,各自躺著的時候,心跳似乎也漸漸就趨於同頻。

落地,異國他鄉的空氣帶著一股疏離。沒有親人來接。柏原去租好了車,拿到鑰匙時,方予諍還是說:「我來開吧。」

從接到弟弟的那個電話後,方予諍就一直有些恍惚,現在需要照顧柏原,他才仿佛緩和了一些。

二人朝著方予諍傳說中的家駛去,視野開闊而景色寂寥。柏原偶爾瞥一眼方予諍,他似乎專注,但柏原能看到他緊抿的唇線,把著方向盤的手,泛著用力過猛的青白。

車子很快駛離城市,進入一片在這個時節仍然顯得有些蕭索的郊區。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樹木和整潔的獨棟房屋。方予諍的車速越來越慢,直到停在一棟頗有氣勢的磚紅色房子前。

沒有人在等他們趕來,葬禮看起來已經結束了,車道上空空蕩蕩,只剩下門前仍然懸掛著白花。

這就是他一路成長、又選擇逃離的家。闊別多年,仿若昨日。

方予諍不知何時熄了火,正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哀慟、畏懼和迷茫交織成網,把他裹縛得喘不過氣。

「予諍……」柏原輕聲喚他。

方予諍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抬手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冷冽的空氣瞬間灌入:「走吧。」他站定在車旁,心理建設了幾秒鐘,才戴好了白花,握住了柏原的手,帶著後者朝著那個闊別多年的「家」走去,腳步有些虛浮。

叩門聲沉悶地迴蕩在寂靜的空氣里,也敲在柏原的心上。

門開了。

沒有預想中撲面而來的悲泣或寂靜,家裡的唱片機還在播放著一首老歌,歌聲傾瀉,大概是葬禮的延續,家人們仍然在相聚著緬懷。

門廊的光線昏暗,勾勒出一個婦人的輪廓,她穿著素黑的套裝,優雅而身形消瘦,在痛楚中,頭髮仍然挽得一絲不苟,珍珠配飾溫和的反光呼應著她哭紅的眼眶,幾句歌詞迴響在此刻空寂的巨大空間,似乎也在懷念著它不見了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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