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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在方予諍說了一半的「等等」里掛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柏原不再接。方予諍聽著忙音,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機,手心發冷。

他走過去拉開窗戶,任憑夜風灌注,妄想重拾理智。此刻的城市冷漠無言,燈火寥落,像他的心境。

柏原含糊著是工作不順,聽到的時候,方予諍心裡已經滾過一百個和工作相關的可能性,懷疑是不是文宸終於開始動手。

這一行太複雜,他深深畏怯著柏原會重蹈柏辛睿的覆轍,遭人陷害身陷囹圄,而他竟然失察,無力搭救。到時候他該如何自處?他還能再次原諒自己嗎?

還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就該想到結局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竟然被簡文宸假意懷柔,給捅了一刀。方予諍回頭看著牆上柏原的畫,越發混亂。

一旦假設柏原可能是出了事,方予諍連呼吸都變得不太順暢,心跟著跳得很快。冰透的空氣仿佛都只是在鼻子裡淺淺地打了個轉,沒有真正地供給到肺腑,有種缺氧的錯覺。

多少年不曾體會如此懸而不決隨時崩塌的恐慌,他心急如焚。

褚言作為柏原的現老闆,在方予諍心裡,就是他在工作上的第一責任人。再也顧不上什麼給對方空間給彼此體面,方予諍直接一個電話甩了過去,還沒等褚言驚喜地打完招呼,當頭就是一句:「你們項目出問題了?」

毫無預警地遭到集團副總厲聲質問,褚言的嬉笑瞬間凍結,不明就裡之下的第一反應,自己是不是在無知無覺中闖下了彌天大禍,不可挽回到竟能讓總部領導里最鐵腕的那個大晚上追殺上門,已經是死路一條。

他不禁又驚又疑,一下子回到被方予諍查問工作的日子,開始字斟句酌地考慮如何應對。

方予諍聽他答不上來,猜測進一步落實,聲音一下子就冷透了,如冰錐一般鋒利地壓下:「你說實話。」

十足的壓迫感之下,褚言非常猶豫,手裡最新項目的細節快速地在腦子裡捋了一遍,似乎還真是有點漏洞。

可是這能說嗎,背後跟利益相關人士的那些往來,這到底能說嗎,他「嘶」了一聲開不了口。

方予諍久久得不到答案,急火攻心,沉沉地一拍桌子,哪怕在電話里也是炸得一響:「賀褚言!」

褚言一個激靈,被吼得無法反駁,這打破砂鍋的態度,看起來是怎麼都糊弄不過去了。他只好硬著頭皮,試圖拖延出繼續思考的時間:「問題可能是有,再具體一點呢?」

一語既出,懸劍墜下。

方予諍靠回椅背,一想果然啊,果然就是有事。他壓抑著火氣和些微忌憚:「具體到柏原身上。」暗暗做著心理建設,不管即將聽到的答案是什麼,自己一定都會有辦法解決,只要柏原平安。

這是真不明白了,褚言稀里糊塗地:「柏原?他請假好幾天了,說是家裡有點事,」作為朋友,方予諍的問題也引發了他的擔憂,「柏原出事了?」

不由得想讓烏鴉嘴少說兩句,信息量大又不大,方予諍在須臾之間判斷不了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他家裡有什麼事。」褚言據實相告:「請假的時候沒明說,只說存假不夠的話,扣他工資就行。」

自己也越說越感覺不對勁,褚言當機立斷地:「……有他家地址嗎,我現在就開車去看看。」

會不會是柏母又病了,還是柏清的婚事出了什麼問題?逐一推理又逐一推翻,方予諍打開電腦查看著回去的機票信息:「你別去,一聲招呼不打冒然上門,他要生氣。」

褚言仔細回憶著:「請假之前他私事就很忙了,不過看起來還算正常吧。」方予諍問:「那你最近聯繫過他嗎?」褚言否定:「自從成了上下級,他跟我避嫌,平時聯絡本身就少。」

都到了這種時候,柏原的性格還能讓方予諍有種會心一笑的感覺,可想到那個正直的青年仿佛真實地在隨著分秒流逝而逐漸消失,他立刻就笑不出來了:「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看他接不接,我等你。」

褚言很快回過來:「不接,我發消息問他在幹嘛也沒回。」

於大不幸之中該欣慰嗎?至少柏原的行為並不是在針對自己,那麼看來不是要分手。

就算不是要分手,沒有他的消息也真的扛不住。方予諍苦笑了,很快買好了明天最早的機票:「我再找找他,」臨時想到什麼,「如果他後面問起你,別說我跟你找過他。」褚言寬慰他:「放心。」

徹底坐不住,方予諍順手在系統里掛了年假,開始收拾簡單的行李,要是今晚還有航班,他已經連夜返程。

大概率有人在監控他的動向,文宸的電話分分鐘追到:「你要休假?」方予諍現在沒心思和他推拉:「對,沒什麼工作安排。」文宸見他裝傻充愣這麼久忽然攤牌,也不藏著掖著:「生氣了?我讓你清閒一點還不好。」方予諍手裡的動作沒停:「挺好的,所以我要去休假了。」文宸不放過:「你去哪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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