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屋檐下,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從6點40變成6點59,如果左弈7點05還沒出來,他就自己去學校。
接著他聽到鐵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和下樓時那個再熟悉不過的步調。
他抬眼,左弈撐著傘,出現在他面前。
「我忘記帶傘了。」趙瑧言對左弈說,他兩三步衝到左弈的傘下。
左弈摸摸鼻子,把傘遞到趙瑧言手裡:「你撐傘。」
剛走沒兩步,左弈突然停下。
趙瑧言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左弈握住傘柄:「還是我來撐吧。」
昨天之前,如果只有一把傘,基本是趙瑧言撐傘,左弈雙手揣在口袋裡當大爺,但昨天左大爺口出狂言說要追人。
「怎麼了?」趙瑧言問。
「我——」左弈頓了頓,含糊道:「在追你啊,當然是我來撐」
趙瑧言強忍著沒笑出來,動了動喉結,把傘放到左弈手裡。
雨不大,但風一吹就四處飄,水泥路邊又被打濕成深灰色。今天氣溫又降了幾度,呼出的氣能凝結成白霧。
左弈把傘沿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跟著趙瑧言走。他懷疑趙瑧言是不是有透視眼,為什麼能清楚地知道每一步該怎麼走。
他們到了教室,除了頭髮,全身上下都帶著雨珠。
「這個雨煩死了!」班上的同學抱怨著,「要下就好好下,還帶妖風!」
「我早上看到下雨,都不想來學校了。」
何憲知突然出現在教室後頭:「不想來學校就趕緊回家!」
那人跟何憲知貧起來:「但想到憲哥,我還是來了!」
平時他們跟何憲知拌嘴,他都會回幾句,今天卻是一臉嚴肅,沒半點想開玩笑的模樣。
「完了。」有人低聲道。
班長看到左弈和趙瑧言來了,壓低了聲音跟他們八卦:「完了,看到憲哥這個臉色,我預感期中考試我們肯定撲街了。」
左弈翹起凳子,側著頭說:「也不一定,他不都間歇性這樣,估計老武又找他麻煩了。」
旁邊的同學聽到,也來參與他們的八卦:「我剛去辦公室偷聽到,趙瑧言期中考試第一。」
左弈:「哦,這不是常規操作?」
趙瑧言剛拿出一套習題,上回他和左弈一起買的習題挑挑揀揀之後快刷完了,聞言用筆敲了敲左弈的課桌:「做題。」
他踩著左弈凳子的橫槓,把人給按回去了。
「你他——」左弈語氣一轉,「好吧。」
說完還給自己找補:「你第一聽你的。」
好像他從未懷疑過別人說的「趙瑧言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