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賀問:「說這個,重要麼?」
「當然重要。」陳鶴年回道,他挑起眉說:「因為我看上了,從現在開始,那顆蛇膽就是我的,我的東西自然不能讓別人拿了去。」
說完,他手指敲了敲鏡子,繼續問白蛇,「我猜,就在楊真的肚子裡對不對?世代捉蛇的人怎麼不會知道蛇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呢?這麼寶貝的東西自然會吃進他們寶貝兒子的肚子裡,我猜對了麼?」
鏡中奄奄一息的蛇露出怨恨的眼神,它受得傷可不淺,比起姐姐它的道行低得多,就是一條四腳蛇,再經不起什麼爭鬥了。
所以,陳鶴年還沒怎麼動它,可慢慢的,它的身體卻一點點在消散。
蛇就這樣從鏡子裡消失了,陳鶴年拿著鏡子看了好幾眼,確實消失了。
這蛇一定不是死了。
鏡中鬼說:「它已經不在鏡子裡,這和我可沒關係。」
左賀握著劍的拳頭一緊,警惕地瞥向周圍,「那它能去哪兒了?」
「別看了,沒在這屋裡。」
陳鶴年先愣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明白了,他說:「這不是它的真身,它本體還在楊真的肚子裡。」
陳鶴年回到房間裡提箱子,順便把褂子丟給了左賀。
左賀問:「去哪兒?」
「產房。」陳鶴年說:「它受傷了自然就回到本體裡,這樣,楊真就該生了。」
男人生孩子,倒是奇事一樁。
二人不緊不慢地朝大房走去,在路上就已經聽到了慘叫聲,叫得人心裡發憷,那是楊真平日裡待著的屋子,走到門口,姜皖正站在那裡。
姜皖回頭看了一眼:「事情解決了?」
陳鶴年說:「沒有。」
「等那條蛇出來,我還要找它討東西。」
「怎麼出來?」姜皖笑著說,「男人下面又沒洞,還真生出來不成?」
楊真當然生不出來,他坐著不成,躺著不行,站又站不起來,楊娟扶他,反而被他壓倒。
楊娟看見陳鶴年好好地出現,小腹平平,就知道事沒成,她現在沒時間管外人了,楊真痛得大喊大叫,楊大力出去喊人了,只有她能照看兒子。
疼,實在是太疼了,楊真仰著脖子蹦起來的血管有半個拇指粗,他的肚子裡的內臟在被胡亂的攪,一條蛇在裡面橫衝直撞,疼得他全身都濕透了,但是他生不出來啊——!
他肚子就是個碩大的橢圓,因為蛇在大力的扭動,而變得扭曲,肚皮已經繃到了極限,硬得像塊石頭,他滾也滾不動,四肢又根本撐不起那麼大的肚子,左右輾轉,哭著喊媽也無濟於事。
「媽,疼啊……」
「好疼啊……」
楊真的嗓子都跟拉斷的弦一樣,張大著嘴,臉已經全白了,嘴巴也沒了顏色。
楊真這輩子都沒這麼疼過,實在沒辦法了,他只能用腦袋去撞牆。
「我的兒,我的兒啊……」楊娟只能拉住他,「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忍,忍不了——」楊真在哭,他用手捶自己的肚子,一捶疼得他吐血,他指甲在地上抓撓,往牆邊爬,哆哆嗦嗦的,恨不得直接撞死在牆上,也省得被蛇折磨得生不如死。
磕破的腦袋的痛遠遠不如肚子帶給他的,楊娟只能去用繩子將他綁起來,楊真疼得沒有力氣,阻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