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rdquo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過來,ldquo你早上去哪兒了?!rdquo
我有些心虛,ldquo沒去哪兒。rdquo
他冷哼了一聲,看了看擋在那兒身材高大面沉如鐵的阿縝,平緩了下語氣,ldquo那你是已經知道宋大人復職的事了。rdquo
我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誇張地跳了起來,ldquo啊呀,宋大人要復職了嗎?爹,你怎麼知道的?rdquo
他作勢要揍我,ldquo還敢裝傻?有人瞧見你同宋三公子在一塊!rdquo
我索性直接躲到了阿縝的身後,只敢把腦袋探出他的肩膀,對爹說道,ldquo算我知道了,行了吧。rdquo
ldquo還lsquo行了吧rsquo。rdquo他停了下來,指著我道,ldquo你明兒去趟宋府送禮。人家宋三公子對你那麼客氣,你給我表現得熱絡點,少愛搭不理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什麼時候對他愛搭不理的了?rdquo
他瞪眼,ldquo你還頂嘴?我還不知你那脾氣?對你好的,你都不當一回事,敢情人家是欠你的嗎?rdquo
我心說你知道些什麼,那宋珉分明就是對我意圖不軌,不對,按他那性子,分明只是喜歡四處招惹罷了。我嘴上卻爭辯道,ldquo哪有,哪有,阿縝對我好,我也對阿縝很好啊!rdquo
阿縝側過臉看了我一眼,將我護得更緊了。
我爹一看這架勢,氣得直哼哼,卻又無可奈何,ldquo總之,你給我好自為之。今後去了上京還要靠別人多照拂著,你helliphelliprdquo
我搶白道,ldquo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也會照顧自己,再說還有阿縝呢。rdquo
ldquo錢也非萬能的!rdquo他氣鼓鼓地走出了幾步,又回頭教訓我,ldquo最近外頭不太平,聽說有個朝廷拿了許久沒拿住的逃犯跑來容城,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少去。rdquo
我小聲嘟囔著反駁,又不敢叫他聽見,他臉色陰鬱,頻頻瞥了阿縝好幾眼,但阿縝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冷淡模樣,看不出多少恭敬更無半點畏懼,穩穩地站在那裡,將我護在身後。
他忍不住道,ldquo你別什麼事就往阿縝後頭一躲,你瞧瞧你這像什麼話,還像個孩子似的。他早晚要離開我們家的。rdquo
ldquo阿縝說他不會走的。rdquo
我爹氣急敗壞道,ldquo人家本有大好前程,他那麼年輕,憑伽戎人的身份隨隨便便就能領個千戶長做做,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家還需得他的幫襯,豈能讓他一直窩在我們這小小淺池裡給你做貼身僕役?!rdquo
ldquo阿縝才不是什麼貼身僕役!rdquo我大聲反駁道,ldquo我們結拜了,他是我大哥!rdquo
ldquo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有當他是結拜大哥過嗎!rdquo
整個下午我的心裡都是一顫一顫的。我自欺欺人地認為讓阿縝留下來全是他自己的主意,完全不肯承認其實這也是我心裡真實的想法總是覺得阿縝這不開竅的腦袋出去後會被人騙,卻故意無視他明明比我這樣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更容易生存我以為自己是在對他好,實則是在消耗他的一生。
我總有千百藉口,但說穿了不過只有一樣理由,那便是我的私心罷。
晚上我吃過長壽麵、給祖宗磕頭燒香、送完親朋之後,已月上梢頭。待我終於可以回自己房歇下時早過了熄燈的時間,而阿縝竟不在房裡。不過花瓶里已經插上了那朵晝蓁,花蕊上還沾著水珠,顯然已經被人悉心地呵護過。我在屋裡遍尋不到他的身影,直到聽見我屋子後頭那塊空地傳來稀稀落落的水聲。
夜裡比白天更冷,我披上件厚重的外袍提著一盞小燈循聲去找,竟見他正裸著身體提起盛滿水的木桶從頭澆下。融著月華的水順著他烏黑的頭髮流淌,有些落在他的胸前,更多的則從他寬厚的肩膀沿著肌肉的線條滑落。
他身上的肌肉飽滿緊實卻又不顯得過分突兀,腰腹更是沒有一絲贅肉,寬肩窄腰、背脊板直雙腿也是修長有力,就連胯間那物什也helliphellip
我莫名心口有些熱,臉微微發燙,原本是想嘮叨他兩句這麼冷的天還在外頭沖澡萬一病了怎麼辦,可開口的語氣卻是帶著微不可聞的抱怨,ldquo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好久都找不著你。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