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自然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枕著解漸沉肩膀入睡的。
天已經大亮了,解漸沉翻身下了船,看了景繁一眼,順帶把他提溜了下來,放到了樹下。
他找了個容器去林子裡接水了,景繁則像個遊手好閒的少爺,坐在樹蔭下用沙子裡埋的貝殼搭房子。
解漸沉忙前忙後燒著水,一旁盯著海平面發呆的景繁注意到了一個黑點。
他瞪大了眼睛,戳了戳一邊的解漸沉:「那個,那是不是船?」
解漸沉將手裡的樹枝丟進柴火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確實,那是一艘輪船。
輪船的速度不慢,沒一會就停靠在了附近,解漸沉先一步走了過去,與小船上下來的一個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兩人齊齊回頭看向身後一瘸一拐靠近的景繁。
景繁被盯得一愣,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等他們說完再過去。
但是他們顯然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打算,那個男人對著解漸沉點了點頭,接著越過他直接來到了景繁面前。
這也是一個大塊頭,男人站在他面前,投下的陰影能直接將他整個人籠罩。
男人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面前豆芽菜一樣的人,閉唇不語。
景繁感覺喉間憋了一口老血,怎麼這個世界遇到的人一個個都比他高。
原本他在大學裡還算引以為傲的身形在這裡弱得像個菜雞。
但好在景繁現在狗仗人勢,他仗著自己救了地位最高的解漸沉,絲毫不怯地回視過去。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分鐘,最後是那人先移開了目光。
他直接彎下腰,趁景繁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摟住了他的大腿,一個用力將他扛在了肩頭。
「咳。」景繁突然間就以頭朝下的姿勢掛在對方身上,肚子直接壓在了他寬實的肩膀上,差點沒把他的內臟全擠出來。
差,差評。
景繁默默翻了個白眼。
那人像是一點都沒意識到他的不適,闊步追上了解漸沉。
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景繁死死揪住了他後背的衣服,不至於讓自己的腹部承受全部的重量。
他抽空瞥了一眼旁邊的解漸沉,突然開始懷念他的懷抱。
他們乘坐小船抵達了那個輪船,登上船後,景繁被那人直接扛著進了輪船裡面。
他看著留在甲板上皺著眉的解漸沉,突然間意識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見到那個跟著他的尚珏。
進到室內後,隨船的醫生就過來幫他處理腿傷。
雖然不理解為什麼給他上了全麻,但景繁反而樂得不用眼睜睜看著他對自己的腿下刀子。
他就這樣一覺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手上還掛著吊瓶。
景繁看了眼只剩一點的藥水,想著是不是要喊人來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