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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看到這極為殘忍又荒誕的一幕,怒火達到了頂點,他漆黑的觸鬚纏上了紫紅的觸鬚,像生了刺的荊棘一樣死死撕咬,扭打。紫紅色觸鬚雖然是塞拉少見的凝實,但到底寡不敵眾,被黑色觸鬚拖拽著拉入深淵,三條觸鬚當場被扯成碎片。

薩斯主教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憤怒和疼痛的口涎、血水汩汩而下,浸透了他尊貴紅袍的領口,他乾瘦的身體如同過電一般,不住顫抖,但他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左臂,

「......該死的......小崽子......你會、為你的冒犯、後悔......」

天幕中,不詳的紅色電光流竄著,甚至突破了塞拉觸鬚凝結的黑暗,埃德溫在戰場上鍛鍊的第六感狂響,深切地不詳預感讓他虛弱的身體顫慄起來,他靠近了緩緩升空的塞拉,伸出手想要將大殺四方的幼崽抱住,保護在懷裡。

可是他遲了一步。一股腥紅色的煙霧彌散開來,漆黑的觸鬚中,詭異的紅光越來越亮,那些光像是深淵中的一道道裂縫,緩慢、卻又勢不可擋地撕開了塞拉精神力形成的「深淵」。

塞拉的觸鬚痙攣般的抖動著,仿佛正在無聲尖叫。一道斷裂的黑色觸鬚落在了埃德溫面前,他伸手去接,感受到那夜夜陪伴在他身邊,盤踞在他胸口汲取溫暖的蛇形觸鬚,正在他掌心痛苦地顫抖著。

埃德溫眼底的淚水灼燒著,而塞拉圓鼓鼓的幼崽小臉兒上血色全無,紫紅的血光像是陶瓷上的裂縫,詭異地爬上了塞拉的臉和手。他極細微的顫抖著,仍然驅動著觸鬚對抗,狼狽的黑色觸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蟒蛇,幾乎瘋狂地沖向薩斯,令人耳鼓發痛的尖銳聲音後,那不知名的薄膜被撕破了,而塞拉也像受了重創,穩不住身形,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薩斯高舉著的左臂白骨森森,流動的紅色火焰在他的灰色的骨頭上燃燒著,爆發出極為明艷的火光。他的面容上露出一個極為瘋狂病態的笑容,死死盯著塞拉的狼狽。

「以信徒血肉,引母神降罰於——不尊神明的卑劣之蟲。」

他的左手指向塞拉孱弱的幼小身體,火焰和嗜血的紅光奔襲而來,埃德溫緊緊抱著落下的蟲崽,一滴不知何時滑落的淚在他的鼻尖懸吊。

一雙漆黑如墨,淬火鎏金的翅翼在他身後猛然展開,義無反顧地籠罩住了塞拉劇痛無力的身體。

第38章

烈焰和猩紅色的煙霧在埃德溫的背後灼燒起來, 空氣中彌散著岩漿和灰燼的味道,其中摻雜著一絲金屬銅乾淨冷酷的甜味。

塞拉矮小軟胖的身體上,灰紅色的裂紋逐漸將他的皮膚撕扯的四分五裂, 被燒焦的血水氣息在那些裂紋之中流淌出來,像髒污的紅色粘土, 在他的臉頰上留下污糟的痕跡。

埃德溫小心抱著塞拉, 但他的四肢已經不聽使喚,雙眼失去了在戰場上該有的敏銳,只剩下了一片迷茫。

他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沉浸在了一種危險而不可靠的茫然中,眼裡只能看得到懷裡幾乎失去生機的幼崽。很長時間裡, 他嘗試呼喚「少雄主」,甚至「塞拉」,可他耳邊只充斥著電流亂竄的噪音, 他自己可笑的聲音被分割得四分五裂,偶爾有幾個字傳入他自己的耳中, 聽上去那麼空洞, 沒有一點兒真實的成分。

他懷裡的雄蟲幼崽那麼輕,埃德溫幾乎感受不到自己手臂的重量。少雄主一直這麼輕嗎?他看上去那麼渺小,那麼脆弱, 失去了他耀武揚威的雄蟲觸鬚和裝腔作勢的故作鎮定後, 他看起來年幼又可憐得驚人。

他一直是這樣的, 他根本長不大——即便再多偽裝, 埃德溫還是一直記得少雄主只是最初那個孤身躺在醫療艙, 無蟲在乎的幼崽,他是一個被自己雄父厭惡,又失去雌父的殘疾蟲崽, 他很難稱得上是重權在握,受盡眷顧的神子。

可是少雄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他的疲弱,即使他的哭鬧和孩子氣,在如今的埃德溫看來都過分懂事,從不越界——好像他天生就知道怎麼讓埃德溫妥協,卻又不讓他難堪地接受一個幼崽無微不至的照顧,怎麼才能讓埃德溫的傷口緩緩癒合。

雄蟲崽太擅長做這些了,以至於埃德溫後來竟然真的相信了他老謀深算的篤定,相信他弱小的肩膀能扛起撬動這一切不公的槓桿。

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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