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蟲僵已經跨過了河流,和圖安·珀爾·李就只剩幾十米的距離。
圖安·珀爾·李一邊往更高的地方爬,一邊朝石崖上喊話:「沒關係啊,我這一點事兒都沒有,你最好別管我,一點都別管哈!」
奧德里奇十分感動:「天啊,我從沒有見過如刺善解人意的雄蟲!」
霍爾維斯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是從來沒見過雄蟲。」
不然怎麼會完全聽不出來這句話基本上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蟲僵的行進速度十分統一,倒也說不上快,但是那種四面八方涌過來、然後慢慢包圍的畫面也很給人一種壓迫感。
圖安·珀爾·李漸漸退無可退,背貼著石崖,被逼至了死路。
蟲僵是怎麼攻擊人的?
用嘴咬還是靠肢體接觸散步屍氣?
圖安·珀爾·李試著朝幾個蟲僵扔了石頭,這些蟲僵的平衡性很差,只要身子歪斜就很容易絆倒,但是它們體重大、地面又很平坦,僅憑小石塊也很難讓他們身體搖晃。
圖安·珀爾·李下意識地抽出了那把牙刀,打算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近身作戰——
霍爾維斯這人該不是故意的吧?說你先等一下但其實根本毫無動作、打的就是讓他被蟲僵當做嘎嘣脆小零食打牙祭的念頭?
圖安·珀爾·李再一次陰暗地揣測了霍爾維斯。
而霍爾維斯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轉身。」
石崖上傳來霍爾維斯的聲音。
與此同時伴隨著類似骨牌鋪陳的聲音,很快,由上至下,一架旋梯繞著石崖生成。
「動作要快。」
霍爾維斯總是不愛說廢話的。
旋梯在離地大概三米的地方停住了——這個旋梯的設計似乎沒有考慮過身高兩米以下的人。
就算蹦起來加上臂展也很能碰到旋梯的最低端。
但是蟲僵已經離他很近了。
圖安·珀爾·李嘖了一聲,轉身橫插牙刀沒入石崖之中,然後踩著牙刀起跳——
提高了起跳點之後,他總算是能夠夠到旋梯了。
牙刀質量真好,能插石頭能站人,這都不斷。
圖安·珀爾·李來不及心疼自己失去了這樣一把絕世好刀,因為好不容易爬上旋梯之後,他意識到了霍爾維斯為什麼讓他動作要快。
他踩著的地方就像是風華的塑料一樣,很快出現裂紋,然後噼里啪啦地咧開成為了半透明的粉塵。
圖安·珀爾·李忙不迭地往前跑,就像是在薄冰上走路一樣,看上去堅固的部分在短暫地承力之後立即脆弱地迸裂開來,而裂紋蔓延往上,追著圖安·珀爾·李的後腳跟不放。
期間好幾次圖安·珀爾·李險些踩空,好在旋梯的扶手碎裂的速度要慢一些,他抓著扶手穩住了身子,然後馬不停蹄繼續往上。
在繞過旋梯的其中一段時,圖安·珀爾·李下意識地往下一瞥——好傢夥,真嚇人,蟲僵們密密麻麻地圍攏在石崖之下,仰著頭望著他。
邊緣處有一隻身形較為瘦小的蟲僵被擠得搖搖晃晃,身子東倒西歪,最後也抬起頭看向他。
圖安·珀爾·李覺得有些奇怪。
他覺得那隻蟲僵有些眼熟。
但是蟲僵基本上都長得一樣,有什麼眼熟不眼熟的?
旋梯的碎裂還在繼續,而且有逐漸加快的趨勢。
圖安·珀爾·李最後幾乎是直接撲倒在最後兩級台階上的。
奧德里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上去。
石崖之上有一個半圓的開闊的小平台,平台後是一個類似火箭艙室的小型建築物,建築物分為三部分,左右兩個小房間,中間的房間略大,看上去像是一顆大蒜的簡筆畫。
而赫爾穆特就靠在左邊那枚小蒜瓣的門口。
赫爾穆特還是癱坐在地上,但是已經能開口說話。
「有樓梯你不讓我走……」赫爾穆特咬牙切齒,「……你非要那麼粗魯地把我釣上來……你知道我斷了幾根絲嗎?我的主絲都有裂痕了!」
奧德里奇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你這不廢話嗎?那個樓梯一次性的,承重垃圾得不行,你用了他用什麼?」
赫爾穆特斜圖安·珀爾·李一眼,語氣不佳:「老子跟他有什麼關係?管他做什麼?」
奧德里奇驚奇:「誒,巧了,這說起來我們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管你做什麼?」
他看了一眼圖安·珀爾·李,估計是想起來圖安·珀爾·李之前也說過這話,笑了一下,低頭扯了扯褲子,在赫爾穆特跟前蹲下來,道:「他是霍爾維斯的雄蟲,你是什麼?」
赫爾穆特臉色陰沉地盯著奧德里奇。
圖安·珀爾·李這時候喘勻了氣,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問:「他人呢?」